吃了兩口,日後必不這樣了。”說著,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瞅著林澤,看起來好不可憐。
林澤本就不是真心生氣,只是有意唬唬他們,便別了眼,只說:“我卻不管你們的,回去仔細父親收拾你。”
林瀾聞言,知道這事兒過了,更是笑眯眯地湊到裴子岫跟前說:“這酒也不值得怎樣,我還以為多好吃的呢,往後再不碰丁點兒了。”
裴子岫斜睨了他一眼,也不理會。林瀾聲音不大不小的,雖是面向著裴子岫,焉知不是對林澤說的呢。
幾個小子正一面說話一面玩笑,前頭就忽地傳來一陣吵嚷。林澤幾人都是不愛理會這些雜事的,唯獨林瀾年紀小,性子活潑。一見前面人頭攢動,不免心頭好奇,連忙站起身來,伸長了脖子去看。
“誒,你且安靜些,沒得像只猴兒似的攀爬,倒要人笑話。”裴子岫一把拽住了林瀾還要爬高的身子,眼神半點兒不錯地盯著林瀾說,“仔細回去林大哥不饒你呢。”
林瀾一聽,便有幾分訕訕的。正欲說些什麼時,前面的吵嚷忽地一頓,緊接著便是那一陣鬨堂大笑,和著女眷們手忙腳亂迭聲喊叫的聲音,當真是亂極了。
林澤眯著眼睛瞧去,見幾個丫頭攙著賈母蹣跚而來,王夫人更是滿臉漲紅,一迭聲地嚷著要人去請太醫,又轉頭衝著薛姨媽等人急眉赤眼的一通吵嚷,心裡便明白這定是那隻鳳凰蛋又出事了。
想到此,林澤看了一眼賈環說:“到底是你親姐姐的喜事,今兒個這一鬧,日後再風光只怕也是不快的。你是正兒八經的舅爺,這時候不去,什麼時候去呢。”
賈環神色一凜,抱了一拳就往前面去了。剩下林瀾和裴子岫對視了一眼,都目露幾分憂色。林澤卻抿著嘴笑了笑,今兒個鬧怎麼一出,縱使是探春再出色,日後在京都談起這薛賈二府,只怕也是提不上嘴了。
瞧著前面一時也解決不了,林澤看了看天色,便對林瀾和裴子岫二人道:“瞧著不早了,咱們先回罷。”說著,摩挲了兩下下巴,微微笑道,“原還想和主人家告辭的,只怕此時他們也分不開身了。唉,也罷了,日後再說罷。”
林瀾和裴子岫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呢,顯而易見的,林澤這是不打算在這兒多待了。他們相視一笑,心裡樂意極了。裴子岫這幾年愈發的穩重起來,自然是板著小臉兒點了點頭,抬腳就要走。可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林瀾這廝拉住了。只見他齜牙咧嘴地說:“難道咱們就這麼走了,也不管環哥兒好歹不成?忒沒義氣了,回頭叫他知道了,別又傷心罷。”
林澤瞥了他一眼,那雙清潤的眼睛微微上挑著,含著說不盡的韻味和深意。林瀾立馬站好了,正了臉色對裴子岫說:“哎呀,我想著姐夫一定等著你回去呢。再說了,姐姐如今懷著身子,也經不起憂心。你快回去,別擾得他們也不安穩。”一面說著,一面已經拉著裴子岫快步走了出去。
林澤眯著眼睛笑了笑,他可不關心這薛家和賈家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明兒個京裡還不一樣傳個遍兒?倒是林瀾這小子看人臉色下菜碟兒的功夫見長呀。林澤心裡腹誹著,臉上卻半點不顯,一徑笑著和眾人告辭,推說了幾句主人家不方便的話語,便辭去了。
在座眾人誰不是人精?這林家如今在朝中頗受皇上的重用,誰會故意不給面子呢。何況,林賈二府早少了來往,京城裡俱傳遍了這賈府德行有虧,兩廂對比之下,晉升為“朝中新貴”的林澤自然是更多人想要親近的物件了。因此眾人也都拱手一笑,並未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