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她這樣說,也不說話,只抿唇笑了。倒是甘草開口道:“薛姑娘不知道,這玉自是我們姑娘貼身戴著的,哪有說給人看就給人看的呢?”
薛寶釵便也笑道:“是我唐突了,妹妹別笑話罷。”頓了頓,又道:“我聽說林大哥也有一塊玉的,也不知是何物。倒是好奇得很,想來你們兄妹三人都有玉戴著罷?”
這下,連甘草都懶得答話了。
一路就聽得寶釵說說停停的,一會兒一個“聽說”,黛玉心道:“你聽誰說的啊,你說啊!”但是想到這薛家姑娘自打來了賈府,日日就陪著那二舅母,那麼不是聽二舅母說就是聽那個鳳凰蛋說的罷。想到這裡,黛玉更覺得頭疼了。
寶釵見黛玉只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卻不大說話,臉上雖不大顯,卻也有些煩躁。按著薛姨媽的話來說,賈府的老太太喜歡黛玉,可姨媽卻又看不大慣。薛姨媽原本就覺得自家商賈出身,好歹要給女兒求個好前程,原想著送女兒進宮,可中間又出了薛蟠的官司。不得已,只好上京來,又想著這寶玉是個有大造化,一心想要和寶玉結親,這才看黛玉哪哪兒都不順眼。
黛玉這裡正不耐煩呢,甘草忽道:“呀,到了。”說著,回頭對薛寶釵笑道:“薛姑娘,您到了。”
原來不知不覺,王夫人的屋子已經近在眼前了。
黛玉也笑道:“薛姐姐就止步罷,請代我向舅母問好,我就不去打擾了。”說著,便往梨香院的方向去了。徒留寶釵一人站在那裡絞著帕子,咬住下唇也不說話。
比起黛玉在賈府裡的多姿多彩,林澤簡直覺得自己是出門前就沒看黃曆,才能碰著這麼倒黴的事情。瞧瞧面前“堵著”的幾人,帶頭的就不看了,反正也不認識。那個長得又黑又粗又胖的,明顯是當初林澤以為會幹掉結果卻還活得好好的某位。再看看被某位拉著的穿紅戴綠的少年,林澤鬱卒了。
真是仇人見外分外眼紅。
林澤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拉起了警戒線。可是對面的某位才不這麼想呢!
在薛蟠年僅十三的歲月裡,他覺得自己曾經在老父活著的時候,那是痛並快樂著。至於期間一個小小的插曲,雖然是他人生的一個敗筆,可至少也是一段令人深刻的記憶。至少說,薛蟠每每想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時,心裡就一陣陣地發癢,儘管下。身現在有點不給力,可是對薛蟠而言,他銀子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自打薛父死了,家裡的大小財產還不都是他的了!要什麼男的女的沒有啊,為了他手裡的銀子,那還不得撲上來?
後來他們一家子上京,薛蟠雖然一心想出去撒野,可是他老孃不同意啊,偏偏要住在姨媽家。這一來,要薛蟠可煩躁急了。幸好後來又發現一個好去處,那就是賈家的學堂,那裡頭稍微窮苦些的旁支,那還不都是任由他來作為的?就算吃不進肚子,過過手癮嘴癮的也好過於沒有啊!
再看看姨媽家的鳳凰蛋,那模樣也是個頂好的。他雖不至於混得碰上這寶玉,可也不妨礙他揩揩油什麼的。瞧見沒,今日不就尋了個由頭帶著這寶玉出來玩樂了嗎?
先是吃了一桌酒,飯飽之後再帶了這幾個人往那春風樓裡轉悠一圈兒,好好地消遣消遣豈不是一大樂事?
這邊心裡盤算的是好呢,誰想竟路上遇到這麼個大驚喜呢!
薛蟠看著眼面前站著的少年,算著年紀也該有j□j歲了罷,瞧這模樣脫落的,那是比當年還要出色了!再一對比身邊站著的賈寶玉,那是一上一下兩個檔次!賈寶玉那就是一朵嬌花,碰著都怕碎了。可眼前的這少年,哎呦喂,那是懸崖邊的一株幽蘭,想摘你都得掂量著是不是豁得出命去。
賈寶玉一見林澤那是分外高興,也不管林澤之前是不是說到自己身子不舒服的謊話了,只親親熱熱地湊過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