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好!
寶玉卻管不得這些,他心裡雖也埋怨襲人這樣撒潑地上來撲打紫鵑,卻也信了襲人話裡的意思。只當作襲人是不知道來人是紫鵑呢,故而才如此的。更多的心急如何幫紫鵑洗脫這個冤枉的罪名,也顧不得紫鵑的猶豫,探身過去就從紫鵑的袖子裡扯出了那兩個荷包來。
王夫人接過來拿在手中瞧了,心頭更怒,只罵道:“這是什麼東西!”
寶玉便道:“這是我央她給我的,是林妹妹的。”
王夫人被他一句話氣得差點喘不上來氣,只怒道:“好一個林姑娘!”又瞪著眼睛對紫鵑質問道:“我來問你,是也不是?”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瞞的了。紫鵑閉上了眼,點了點頭。就聽王夫人冷笑數聲,對身邊跟來的金釧兒道:“去,請了林姑娘來,我倒要瞧瞧,這私相授受的是哪一家子的規矩!”
林澤聽見這話的時候,也不免冷笑數聲。分明是賈寶玉一廂情願,到了王夫人這裡,話音一轉就變成了他們林家不上規矩了,真真可笑至極。見黛玉臉色沉鬱,林澤便笑著安慰說:“別理會她們,你待在家裡,我去就是了。”
又對綠柔道:“讓甘草和紅杏姐姐隨我去罷,綠柔姐姐好好安慰安慰玉兒。”又對青梅笑道:“快去把這事兒告訴璉二奶奶知道。”
青梅忙去了。林澤便步伐散漫地帶著紅杏和甘草往賈寶玉這裡來。
這日,鳳姐正在邢夫人這裡說笑,忽聞得平兒跑了進來,一張小臉顏色雪白地看著自己,滿臉驚惶之色,心裡就是一咯噔。也顧不得邢夫人在此,便忙問了緣由。
平兒被嚇住了,半點話也不敢瞞著,把今日聽聞的種種都向鳳姐說了,也把鳳姐給聽得怔住。獨邢夫人先反應過來,嘴裡只罵道:“作死作死,幹出這等下流的事兒來!”又想到迎春如今也在那裡住著,心裡又是一陣膈應,只拉著鳳姐的手說:“你大妹妹如今還在那裡住著,這可如何是好。若要傳了這樣的話出去,日後怕你大妹妹也沒個好人家能嫁了。”
鳳姐被邢夫人這樣一說,也回過神來,忙勸道:“太太也別憂心,這事兒如今還沒鬧大,只待我去前面看一回。”說著,便帶著平兒往榮禧堂這裡來。
才一進門,就見王夫人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腳邊是碎了一地的瓷片。王熙鳳定睛一瞧,王夫人的手指還顫著,再一看,王熙鳳抿住了唇角。林表弟那神色,真是太有意思了。
真不怪林澤一副吊兒郎當看好戲的樣子,本來麼,紫鵑也不是他什麼丫鬟,又不是林家的什麼人,這紫鵑的身契還在賈母手裡頭握著呢,和他們林家那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他來這裡,不過就是圍觀一下戰況,順便加點柴添點油燒把火,別的事兒,他可真不稀罕做。
王熙鳳近前道:“太太,這是怎麼了?”
王夫人睇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倒來得快,哼!”
王熙鳳權當聽不懂這話裡的冷嘲熱諷,只嘆道:“原是那些個小丫頭片子也不頂事兒,遇著了什麼事情都跟荒腳雞似的,要我說呢,這事兒啊,許是誤會呢。”說著,便對形容狼狽的紫鵑道:“你素來也是個有體面的丫頭,怎麼這多早晚地到爺們兒這裡來呢。”
紫鵑便哭道:“我是給奶奶送人參的,不過是到寶二爺這裡略走一走,原是上回和寶二爺屋裡的幾個丫鬟說了要來看看女紅針線的。”
王熙鳳見她手裡的確是有一個盒子,便又笑道:“這人參竟是送我的了?”又對林澤笑著福了福身,道:“必是林表弟想著我們呢,嫂子這裡先謝過了。”
林澤便也笑了笑,二人相談了一兩句,卻讓王夫人在一旁聽了十分不是滋味。鳳姐已經病了這麼些日子,也看不出個好歹來,她送去的那人參也不知道她是用了還是沒用的,眼瞧著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