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道:“豈敢,豈敢!”忽地沉聲說道:“你補錦衣衛為時雖然未滿一月,咱們可是肝膽相照,是麼?”那少年軍官以袖試汗,道:“張大人忠肝義膽,我是無限佩服。”張風府又迫前一步道:“不敢見疑,還請實告。前日在青龍峽中偷襲蒙古使臣,你是不是也有一份?”那少年軍官挺立道:“大人明察,不止有我一份,我實是主謀之人!”張風府道:“你可知道他們是朝廷的貴客,若有差錯可能引起兩國干戈麼?”那少年軍官毅然答道:“張大人,你可知道他們此來,是要我們大明朝廷割地賠款的麼?與其屈辱求和,何如誓死一戰?”張風府道:“不管如何,你以朝廷軍官的身份,襲擊外國使臣這罪名可不小呵!”那少年軍官道:“大不了也不過是凌遲碎剮,張大人,你就因此事難決麼?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絕不連累於你。張大人,我而今束手受縛,你可以放心了吧!”
張風府忽地又是哈哈大笑道:“千里兄,何必憤憤如斯?我所說的難決之事,與你絲毫無涉。”此言一出,那少年軍官似是極感意外,訥訥說道:“那、那、那又是為了什麼?”
張內府徐徐展開文書,指著那畫像說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誰?”那少年軍官面色又是一變,卻道:“這不是大人此次截獲的強盜之一嗎?”張風府道:“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少年軍官略一遲疑,忽地一口氣答道:“他是雁門關外金刀寨主周健的唯一愛子!聽說十年之前,周健叛出邊關被滿門抄斬,就只逃出這個兒子。”張風府睨他一眼道:“你年紀輕輕,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呵!”
那少年軍官虎目蘊淚,道:“張大人……”張風府截著說道:“從今之後,你我兄弟相交,請直叫我的名號好了。”那少年軍官道:“張大哥,實不相瞞,金刀周健實是我家的大恩人,至於何事何恩,恕我現在不能奉告。”
張風府道:“我也看出你身世有難言之隱,這個不談。周健的兒子被我們擒了,你說怎生髮落?”那少年軍官道:“茲事體大,小弟不敢置喙。呀,金刀寨主雖然是叛了朝廷,可是他在雁門關外屢次打敗胡兵,倒也是有功於國呀!他就只剩下這個兒子了,若然押解至京,審問出來,只怕也是難逃一死,那可真是慘哪!”他雖口說“不敢置喙”,其實卻是非常明顯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想用說話打動張風府之心,將周山民速速釋放。
張風府微微一笑,道:“不必押解至京,也不必有勞朝廷審問,康總管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但卻也未必至死。”那少年軍官道:“適才送來的八百里加緊文書,說的就是此事麼?”張風府道:“是呀!我所說的難決之事,就在此了。康總管耳目真靈,已知周健的兒子偷入內地,也知道我們此次擒獲了不少綠林中有頭面的人,就是還不知道周健的兒子是否也在俘虜之列。所以飛騎傳報,要我們留意此人。若是已經擒了,就把他的琵琶骨鑿穿,把他的眼珠子挖掉,叫他失了武功,別人也就不易將他救走。然後康總管還要把這個殘廢之人作為奇貨,要挾金刀寨主,叫他不敢抵抗官軍。”那少年軍官失聲說道:“這一招可真毒呀!”張風府道:“你我吃皇恩受皇祿,普通的強盜,咱們手到擒來,領功受賞,那是心安理得。可是周健父子可不是普通的強盜,要不是他們,瓦刺的大軍只怕早已長驅侵入了。”那少年軍官雙目放光,喜道:“張大人,不,張大哥,那你就將他放了吧!我若早知道你有這心思……”張風府笑著截他的話:“就不必費這麼大力氣去襲擊番王了,是不是?千里兄,我早猜到你襲擊番王,乃是一石兩鳥之計。你不欲與我公然作對,在我帳下,偷放此人,所以想假手畢道凡那一幫人將番王擒了,用來交換,可是這樣?”那少年軍官道:“大哥,你說得一點不錯!”
張風府笑容忽斂,道:“放了此人,說得倒很容易,你難道不知道康總管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