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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還在延續的時候,楊小蘭突然大聲說道:

“我叫你金螳螂,好不好?”

“什麼意思?”尚金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你喜歡的語言遊戲,雙關,金堂郎,‘郎君’的‘郎’。另外一個是金螳螂,‘螳螂’的‘螳螂’,我就叫你螳螂,哈哈哈哈——哈哈——”楊小蘭笑得天翻地覆,雙手捧腹,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尚金堂,大大咧咧地說:

“我去校醫院檢查過了,是陽性。”

“什麼陽性?肝炎?小三陽?”尚金堂又沒跟上她的思路。

“不是,是懷孕檢查,陽性。”

“啊呵——恭喜你啦!你最好生個女兒,生女兒像你,生動、活潑、激情。酸兒辣女,你想吃酸的還是辣的?”

“什麼酸兒辣女?我們老家的人都說辣×酸×。”

“嘿嘿,我們安徽農村也是這麼說的,辣×酸×。農民的語言就是鮮活,就是實在,不像城裡人,成天在嘴跟前擋塊*布!”

“我就喜歡你這個直來直去的農民,爽感!”

“我就喜歡你這個直來直去的紡織女工,爽感!”

“農民跟工人結合,門當戶對!哈哈——”

“嗯——對了,你,告訴他沒有?”

“誰啊?”

“段龍山啊?”

“那當然,告訴了。這孩子出來以後要管他叫爹,我能不告訴他嗎?”

“你倒是先告訴他了!”尚金堂突然低下聲音,“是他的,還是我的?”

“希望是你的。”

“為什麼?”

“你比他棒嘛!”

“真的啊?我真的比他棒啊?我的小*!”尚金堂一下子來了精神,把她摟在懷裡,親吻她,撫摸她,萬般地疼愛。

這時的天空藍瑩瑩的,偶爾飄過一縷白雲,淡若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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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學府 第七章(1)

一九八三年六月十八日,楊小蘭和司馬紅革幾乎同時住進南京市婦幼保健醫院,前後大概只相差兩三個小時,先後住進了同一個兩人間的病房。這在所有的人看來真是難得的巧合。一般的病房都是八人一間的,全都滿了,這兩人間的病房是剛剛空出來的。

司馬紅革第二天凌晨五點不到便生了一個六斤重的男孩子。接到醫院的電話,尚金堂便趕往醫院,一路上喜滋滋地跟出租司機大談自己得了個兒子。到了莫愁路,拐進天妃巷,想在醫院門口邊的食品店裡挑選一些糖果和點心送給醫生和護士。可惜,時間太早,店鋪都還沒有開門。

他隔著大玻璃牆,找到六一八號小床,遠遠地看見自己的兒子小臉漲得通紅,正在哇哇地哭喊。整個嬰兒室有一百來個新生兒,個個都在哭、在喊,這是在比賽吊嗓子呢吧,還是在鍛鍊肺活量呢?那喊叫聲竟然莫名其妙地讓尚金堂覺得自己已經進入荷塘月色之境,被幸福地包圍在一片蛙叫聲中。

“呵,有意思,娃娃哇哇叫!哇哇叫!怪不得是‘娃娃’。青蛙哇哇叫,怪不得是‘青蛙’。擬聲詞,嗯,呵!有意思。”尚金堂心裡這麼想著便來到了妻子司馬紅革的房間。

同房間的楊小蘭已經被推進了產房,就司馬紅革一個人。他親親她,撫摸她的頭髮,溫情脈脈:

“這麼早就生了?將來,估計兒子是個披星戴月的老農民,天不亮就會下地幹活了。”

“跟你一樣勤奮,不好嗎?兒子生下來,醫生給打了十分。”

“知道,護士告訴我了。許媽給你熬了雞湯,中午就給你送過來。還想吃什麼?”

“黃豆燉豬蹄。”

“什麼時候改屬豬了?呵呵!哎——什麼時候喂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