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睛，很迷茫地看看連恰，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不去？]

&ldo;……&rdo;連恰難得地詞窮了，&ldo;比如說……晚上有其他的事情，對辯論賽沒興趣，去看比賽太麻煩了……之類的理由？理由很多啦。&rdo;

藍森聽了，想了一會兒，垂下眼睛，陷入什麼抉擇中似的，兀自思考起來。

連恰默默地閉上了嘴，也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思考沒有持續很久，藍森重新抬起眼睛，定定地看了連恰幾秒鐘，唇齒輕啟：

&ldo;我晚上有時間，我晚上沒有其他事情，我對辯論賽有興趣，我去看比賽不麻煩，我會去看的，我不明白你在緊張什麼。&rdo;

語速有點慢，咬字很清晰，語調平穩，音色溫潤。

&ldo;……&rdo;張口結舌的連恰。

&ldo;……&rdo;一臉淡漠的藍森。

&ldo;……藍、藍森先生，你剛才……說話出聲沒關係嗎？！&rdo;

&ldo;我的話對我自己無效。&rdo;

連恰仔細一想，發現的確是那樣‐‐藍森剛才那一大串的話，每句話都是&ldo;我這樣，我那樣&rdo;的模式。

&ldo;原來如比……&rdo;連恰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而心情一放鬆，被她忽略了的語句內容就被她重新注意到了，&ldo;……你願意去呀？太好了，謝謝你！到時候要帶著票哦！&rdo;

整顆心一鬆，高興得不得了，好像又多了一些額外的動力。

藍森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又寫了一張紙條，挺執著地發問：[你剛才在緊張什麼？]

他平常是絕對不會開口說話的，因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可以說話，但是這沒必要對連恰隱瞞，而且……

……剛才他說出口的那段話，如果寫下來，實在是太長了，藍森覺得那相當麻煩。

畢竟他從來不需要和什麼人&ldo;說&rdo;這麼多話，連恰是家人之外的第一個。

他和其他人之間都&ldo;說&rdo;什麼？點餐單？結帳？歡迎光臨？要幾斤草莓，多少黑櫻桃罐頭？那甚至不能算作交談，只能說是一種簡單的資訊交換。

上一次他像是這樣，發自內心地想要說些什麼，真真正正和人交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另一邊，連恰正在為藍森那句執著的問話發愁。

不是發愁答案不得體，而是發愁於她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連恰一向有觀察別人的習慣，而在觀察別人之前，最先被她觀察的人類素材就是她自己。

她關注著自己的情緒，仔細體會著開心或是失落時會有什麼感覺，以及該用怎樣的詞語去形容那些抽象的觸感，像是剝殼去衣一樣，細緻又冷漠地檢視自己的內心。

但她現在確實卡殼了，因為她也說不清楚，那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從何而來。

最後她只能有點尷尬地抓抓頭髮：&ldo;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緊張。&rdo;

&ldo;……&rdo;

&ldo;不過現在已經不緊張了，那，藍森先生你要去的話，我們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