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以為維克多先生說的“準備好了嗎”是和法斯特一樣的事。
結果到第二天,他沒被吵醒,也沒看到門庭若市的一幕。慶幸而遺憾:他被打上維克多和法斯特的共同標籤,沒有蠢貨想虎口奪食。
甚至連送禮結識的都沒有。
安南摸著口袋裡的十幾枚枚銅幣,想著自己一樣貧窮的術士還有多少,來到圖書館。
只有琳蒂在來圖書館時冷淡地頷首,向安南成為術士表示——拋掉安南和她姑姑的“不倫之戀”這點,法師和術士本身就互不順眼。
安南就又以為“準備好了嗎”指的是準備好成為術士了嗎。
答案是還沒有。
施法對法師意味著脫離魔法學徒,因為法術模型絕對準確。只要成功施法一次,下次施法哪怕睡覺也能釋放出來。術士則不是,他們的“尋思”增加了海量的不準確性,一點微小的變化就會讓法術偏離預期,安南就是鮮明的例子。
法師像是縝密的機器,但製作機器需要時間。而術士則是手工匠人,憑藉一雙手就能製出成品。
昨晚吟遊詩人還和他講了一個術士的故事:一支擁有術士的傭兵團在和惡魔戰鬥時,術士施法高等召喚術,結果被戰士擋在前面的惡魔督軍突然消失,出現在後排術士的召喚陣裡、被法師、牧師、遊俠他們圍住。
最後的結果是傭兵團無人生還。
安南問他無人生還怎麼流傳出來的故事,吟遊詩人神秘兮兮的說是風帶來的故事。
伍德因為不用繼續被安南壓榨,逐漸沒那麼虛弱,雖然依靠牲畜血液讓他恢復的很慢。
第二天,還沒擺脫“低等召喚術”變成“吸血鬼召喚術”陰影的安南懷疑“準備好了嗎”指的也許是接下來很長時間,他都要面對伍德的陰魂不散。
吟遊詩人笑話他這是好事——一環法術“低等召喚“只能召喚些狗頭人、蜥蜴人這類小型怪物,吸血鬼起碼是人形,還是魔法生物,除了無法作為召喚物控制以及不是女吸血鬼,幾乎沒有缺點。
伍德一直在安南耳邊絮叨什麼時候帶來人血。牲畜血就像黑麵包,只能讓人死不了,但疾病和營養不良會接踵而至。比如伍德現在甚至無法控制牙齒縮回。
他用“喝了血說不定能回憶起更多往事”當藉口,安南只好在白天替伍德又問了一遍,倔老頭依然讓他等待。
黃昏,把訊息帶給廢棄房屋的伍德,吸血鬼一副被人拋棄的神情甚至讓安南愧疚。
“維克多……他叫這個名字對嗎?他不是想要我的血嗎,我可以給他很多,只要給我帶來人血……求你……”
伍德的反應讓安南想起一句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見過光明。
如果吸血鬼不曾聞過人血,它本可以享用獸血。
“好吧,我明天再替你問一問。”
趕到酒館,安南先和法斯特鑽進酒窖,當著他和索魯曼·銅須的面釋放低等召喚術。這是法斯特先生要求的——掌握正確法術前,不要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施法。
不久之後,臉蒙黑布的伍德從酒館後門溜走。
伍德以約一天兩次的頻率出現在酒館地窖,如此持續六次後,安南從維克多先生處得到一個好訊息:伍德要的人血有了。
就在地牢。
安南以為維克多先生會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從正常人身上抽取血液。沒想到是用罪犯的血。
雖然這樣也沒問題……
法斯特嘲笑過安南蠢到讓吸血鬼喝自己的血。血液是吸血鬼的能力,他們可以憑此隨意詛咒、施展邪術。
不過倒也證明伍德的確沒有惡意,以及它什麼都不知道。
死刑犯是劫掠途徑商隊的盜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