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金幣在杯中融化。
安南撈出浸泡在血水的金幣,抹在衣服上擦拭水漬,掃過陰沉等待的傭兵,剛要起身和他們走,騎士少女突然起身。
“我和你一起!”
孤僻男人也站起來用行動表示。
他們想自找麻煩?
安南想到,然後看到騎士少女情緒變得低落,陽光的眼眸浮現霧氣:“我的家人就是被吸血鬼折磨百日,抽乾血液,撕碎身體,還活著時被餵給豬玀……”
她的語氣帶著強烈的憎恨與悲傷,但安南還是懷疑騎士少女為什麼突然要幫自己……畢竟這些傭兵看起來就準備帶路之後殺人滅口。
“你要給我們錢。”
安南一直以為是啞巴的失語男孩忽然開口,瓊安緊隨其後,伸手攪亂他的猶豫。
“我也要去!”
安南抓著金幣躲開瓊安的突襲,但她繼續撲了上來,騎士少女他們緊隨其後,在櫃檯前撕扯搶奪起那枚金納爾。
“我們要去調查村莊不是去玩泥巴。”一名醜陋戰士扯動嘴角。
爭搶愈演愈烈之時——
“夠了!”白狼戰士喝止混亂的眾人,指向安南和拎起水杯準備砸下的瓊安:“你們兩個帶路。”
騎士少女和孤僻男人不再搶奪,露出遺憾回到餐桌旁。阿斯托爾福晃了晃桌面下的小腿,瓊安是奧爾梅多派來的,他很放心。
……
“我沒派人去。”
奧爾梅多對從星月灣趕來的英格麗特說:
“安南想要在貝塔爾城玩耍,我為什麼要派人盯著他?”
法師塔的護身符安南還戴在身上呢。不過奧爾梅多想到有趣的是,浮現一抹弧度:
“不過我告訴了伊瑞蘭澤導師。”
英格麗特不擔心安南,她真正擔心的是星月灣:“那麼格瑪的威脅呢?”
“無視他。伱們有城牆,有士兵,還有我……真的要怕一個沒你們有錢,沒你們強大的新領地?”
英格麗特沉默不語,奧爾梅多嘆息:
“英格麗特,這是我讓你去星月灣的原因。你在處理過去的事時井井有條,但對於正在發生的事卻手足無措,這是桎梏你從助手成為官員的缺陷……”
“回去吧。哪怕你對我沒信心,也應該相信安南。”
……
三名戰士,一名遊俠,一名魔法師,一個標準的五人小隊配置。
安南和瓊安坐著馬車,跟隨傭兵小隊駛向城外。
兩座城市的細微差別帶來新鮮感,經過一座紡織廠時,安南還聽見裡面傳出蘇珊紡紗機紗錠轉動的響聲。
這種好心情在經過一條髒汙街道時消失。蓬頭垢面的精靈、長得像是煤球的矮人,拗斷肢體的獸人,甚至還有燙掉皮毛的鼠人……它們猶如奴隸被塞進狹窄囚籠,放置在冰冷的街道上售賣。
“為什麼這些精靈和矮人會被抓起來?”
它們不是奴隸,奴隸不會有那種不含掩飾的仇恨與怨憎。
沒人搭理他,還是那名削瘦刻薄的女法師回答:“因為異族令。”
安南以為異族令只是驅趕異族……或者說,的確是驅趕異族,但職業者意識到其中蘊含的殘忍商機:一個奴隸幾十銀幣,一個職業者奴隸幾金幣、一隻精靈奴隸幾十金幣,一隻精靈職業者奴隸幾百金幣……
“城主府無動於衷?”
這回連女法師也沒回答安南。
經過這條讓安南沉重的街道後,他得到了答案——這條街囚禁著價值數千金幣的奴隸,還只是一天……這條街每天都能帶來數百金幣的稅收,貝塔爾城為什麼拒絕?
排隊駛出熱鬧的城門,他們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