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手道:“想來我是看錯了,沒料到劉芬有這等豔福。”
諸葛先生忽爾嘆道:“事情就壞在他太好豔福上。”
鐵手詫道:“怎麼說?”
諸葛道:“桃花運,不是運;豔福不是福。假使劉芬不是如此豔福無邊,別人就不會注意他手上的事物了。”
“手上的事物?”
“嗯。”諸葛道:“金梅瓶。一切都是金梅瓶惹出來的禍。”
我還小,我不過五十七
“金梅瓶傳說是唐時純透明玉砌制的小瓶,此瓶功能殊異,就算在夏天插上梅枝,也能結蕊開花;如將曇花盛開之時,置於瓶上,竟可盛開一季;人皆引為異品。唐時男女之防,較無拘束,只要兩方情投意合,多不受禮教束縛,狂放逐色,只敘一時之歡。聞說此瓶是一藩王請當時巧匠妙工,特製而成,不管男女,只要得到這口小瓶,都在顛龍倒鳳、行房交合時,有特異之功,過人之長,歷久不衰,老而彌堅,是以更風月無邊、豔福無盡。”諸葛先生把話說到正題上去,“無論男女,得此瓶後,傳說便盡得意中人之青睞;尤其男子,與他歡好過之女子,終不能忘,抵死纏綿,讓他享盡男女間之大欲。”
鐵手不明白諸葛先生為何會提起這些。
他年紀已不算小,卻仍無意於女子,時亦有非非之想,但仍十分自抑、自制,當自己一向尊敬的人向他提到這些時,就算常是江湖夢中客的他,是條磊落的漢子,也不免有點郝然,有些尷尬,更難免靦腆。
可是,他知道諸葛先生會談起這些,必有重要理由。
所以他說:“如果說,得到這口金梅瓶之後,就能夠深諳龍陽之術,享盡豔福,這就跟求長生不老藥一樣,幼稚無稽,並不見得就是好事。”
諸葛先生望定鐵手,正色道:“這是人之常情,固然是可聽而非可盡信。至於幼稚無稽,卻是未必。”
鐵手忙問:“世叔何作此言?”
“其實,人求長命,乃是天性。長生不老、健康長壽,哪個不想?不想的人,反而不正常,可堪注意的是:長生還要不老,長壽得要健康;如果一個人又快活又健康又長命,那有什麼不好?誰捨得去死?不想活下去的人,都是不快樂的人,才會不喜歡自己太長壽。如果一個正常、健壯、快活的人,活長一些,絕對是好事。就是因為要長命延壽,所以才有醫理藥物的發明,改善健康,對抗疾病,這樣研究發明下去,生活才有促進改善,人的壽命也一代長於一代,難保日後的人不能活個千年百歲?”諸葛先生緩緩的道,“男女之慾,也是人之倫常,歡愉之源,只要兩情相悅,共享其樂,有何不可?要知道縱觀歷朝以來,便可知曉:越是約制愈多的、禁制愈強的朝政下才會特別注重禮教、強調道德,把兩性之慾當作洪水猛獸,防範不已,其實,越是這樣的朝代,其綱風必金玉其外,內裡荒淫腐敗,只一味假正經,假道學,以圖禁絕色慾之樂,卻不知情慾一事,一如水流,只要疏導得適,亦可為善;如只知一味壅塞,恐怕反撲更烈。你看過去歷代迄今,風紀較為開放的,莫不是有自信,有實力,有大氣派的時代。其實,金梅瓶、長生藥既不是壞事,只要將之善導,還可以使民生進步,有益身心;而且,也不見得就純屬虛妄,一如點穴手法,對一個未練過武的人來說,使人大笑不止或不能動彈,也屬妄誕之事一般,可是你真要是學會了,可以輕易做到,並不出奇。你讀一些大話文人、虛偽書生的無聊書大多了,受他們自鳴清高但自己也言不由衷的妄論影響,像你這般年紀,如此體力,這般品德,活得長命一些,對人對己絕對是件好事,只要有此機緣,你亦應勉力追求才是。當然,如果追而不得,也不要執妄不悟,趕快看破放下,隨緣便是。”
鐵手聽了,如夢初醒,覺得諸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