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姑娘夜裡不知做過多少回噩夢了,早上起來那枕頭上和額頭上總是汗津津的
眼下姑娘願意叫她進來陪著睡,還說要跟她說說話兒,她也許還能趁機勸勸姑娘——家裡這麼些人呢,有事兒只管大家商量就是,千萬別一個人扛著了,日子久了會帶累身子的!
“姑娘快回床上躺著,等奴婢鋪好了被褥,便吹了燈跟姑娘說話”石榴扶著葉蕙躺回床上,又細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頭出去抱自己的被窩卷
麻利的在暖閣大炕上鋪好被子,將燈燭拿到暖閣邊的窗臺上吹熄,石榴一出溜鑽進被窩兒,“姑娘是不是想太太了?太太頭些天來信不是說,再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葉蕙情知石榴這是換話題呢,也便輕笑著回道:“信在路上就要走六七日,太太信裡說再住個十天半月,如今應該已經啟程了”
“等太太回來一瞧,柱哥兒被姑娘照料的極好,又胖了一大圈,指不定如何高興呢”石榴歡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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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議事
次日頭午,葉蕙多睡了會兒,睡醒後梳洗妥當,用了一碗羊乳並兩樣小點,便徑直去了文氏的正房——她娘雖然不在家,不用她晨昏定屍柱哥兒卻住在正房呢,每天不去瞧他兩趟,她心裡就不踏實
柱哥兒正好也醒了,才吃罷奶換了尿布,躺在搖床上大眼圓睜,嘴邊一個接著一個的吐著泡泡;葉蕙看得好笑,上前就要將他抱起來,誰知手才碰到小孩兒身子,他立刻咧嘴一笑,牙床和小舌頭粉撲撲的又帶著些奶色,別提多可愛了
“還是伱幸福艾伱這麼鞋不知道想爹也不知道想娘,只要有奶吃就行啦” 葉蕙低聲嘮叨著,又改了主意不想抱他,只拿著他枕邊的撥浪鼓逗弄起他來——她最近只顧得長個子,實際卻還是有些瘦弱,萬一將這個獨苗兒摔了,那可是千古罪人
柱哥兒的乳母正想附和姑娘兩句,就聽得外面廳堂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立刻出聲示意;葉蕙便將手裡的撥浪鼓放下迎了出去,正正迎上了裴媽媽從外頭回來:“姑娘,族裡來人了,說是請姑娘未時前兩刻準時去族中議事廳,有要事商議”
“是誰來告訴的?”葉蕙問道
裴媽媽搖了搖頭:“那小廝老奴過去並不曾見過,說是族長家的管家稿打發他來的,在門房將話說罷就跑了”
見裴媽媽一邊說話一邊投來詢問的目光,葉蕙笑道:“恐怕還是因為五少爺那點兒事,媽媽不用的”
裴媽媽卻不大同意,滿臉狐疑道:“姑娘昨兒才叫陳大將趙家與宋家那兩戶人家告到衙門,今兒族長就張羅議事老奴怎麼覺得這是衝著姑娘來的?”
葉蕙輕聲安撫她:“您只管將心放在肚子裡,就算真因為這個事兒,咱們家也是佔著理兒的,族長若是因此刻意為難我,我也不會叫他輕省”
她心裡明白,葉天元弄出這麼一個事兒來,絕對是因為趙宋兩戶花匠——別看葉氏一族中陰險小人居多,男盜女娼烏七八糟的事兒也不少細論起來卻都是好面子的,葉衝夫婦才失蹤不久,她就對葉衝的花圃下了手,還將事情捅到了衙門去,葉天元若是不追究,這族長之位也就坐到頭了
可是這追究能將她如何?能咬下她葉蕙半塊肉來,還是能令她掉兩根頭髮?
其實那逃奴之事她本可不往心上放,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了,可那兩戶該死的奴才,反倒以為她好欺負了,還敢給她花圃裡放蟲害!
她若不趕緊反擊,奴才也就不是奴才反而成了她的主子了——花圃養殖場菜園子全都在遠山村從今後這幾個產業是死是活說不準還得看那兩戶花匠臉色!
裴媽媽見葉蕙自有計較,也就不便多說什麼,不過還是低聲囑咐:“老奴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