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那個人待在一起，一輩子。

一輩子待在一起。

即使自己不會做飯洗衣，不會收拾屋子，不會掙錢，不會生孩子。可是，沈一願意等他。

在深夜未歸的家裡，在杳無音訊的失蹤中，在…………在很多很多的時刻。

沈一等他。

沈一抱著腿，把臉埋在膝蓋，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小貓。孤獨的害怕與哀傷……

喬意，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沈家大宅——

沈慕看著坐在對面的沈一，空蕩蕩的，就像丟了靈魂一樣。

頭髮溼溼的，是瘋跑過後的汗漬浸溼的。捧著手裡的一杯熱牛奶，卻安靜的不像話。

沈慕還穿著睡袍，分明是剛剛被叫醒的。保姆開啟門發現自家很久沒回來的二少爺失魂落魄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口，嚇得不輕，連忙迎進來，倒了熱牛奶給沈一，就匆匆忙忙的跑去把沈慕給叫起來了。

沈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一。

即使那日在醫院，沈一也沒有變成這個樣子。

心很疼，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弟弟。護著他幾乎變成了自己的本能。自己看著他在自己的羽翼下長大，為他遮去所有的風雨。

沈一一個字也不說。只是坐著，安靜的，彷彿透明一樣的。

沈慕長嘆了一口氣，坐過去把沈一摟在懷裡，“不怕，回家了。”

短短五個字，卻讓沈一明明以為已經流乾了的淚水再次決堤，沈一反手抱住沈慕，再次哭的泣不成聲。

沈慕把沈一整個人都摟在懷裡，不會太緊，但是卻讓沈一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存在。溫柔的揉著他微溼的發，輕輕拍著他的背，任由沈一用汗漬浸染自己的衣裳。

沈一隻是哭，卻一個字不曾說。

他說不出來，他被丟棄了，被一個自己深愛並且願意付出一切的人，丟棄了。

無家可歸。

心彷彿再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在一片大海里沉淪，再也見不到陽光。

心卻還沒有死去，它還活著，傷痕累累卻孤獨的在海底抱著一點點的希望。沈一幾乎就要怨恨它為什麼還不死去，死去了就不會這麼疼痛了。

喬意，兩個字帶著讓人覺得疼的都在顫抖。沈一緊緊抱住沈慕，到了最後，一切都有回到了□□。

直到沈一哭的累了，沈慕才把沈一從懷裡拉出來，“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沒事的，嗯？”

就好像小時候闖禍了一樣，每次沈慕都會拉著他的手告訴他，沒事的。

小時候沈慕會為他做好一切，那麼，現在呢？

有事的，真的有事的。沈一想要告訴沈慕，自己所有的情感，對喬意的情感。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不知從何說起，不知可以說些什麼。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只適合一點點埋在心底，靜靜的腐爛。

沈一按照沈慕說的話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便發現沈慕還坐在客廳。

“一一？洗好了？”

沈一點了點頭，坐過來，像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一樣緊挨著沈慕坐下。

沈慕隨手拿起茶几上果盤裡的蘋果和旁邊的水果刀，開始削蘋果皮。

手法很熟練，削的很快，很乾淨。

沈一把腦子放空一樣的盯著沈慕的動作，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沈一？你回來了？”

突兀的女聲響起，沈一和沈慕同時轉頭看向樓梯上的女人，穿著和沈慕一款的睡袍，頭髮微微有些散亂，應該是剛剛才睡醒。

沈慕看著皺眉，“怎麼起來了？”

樓梯上的女人，沈慕的妻子，眼睛在沈一和沈慕極為靠近的距離上不動聲色的移過，“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