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三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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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錚悻悻的回去了,空手而歸,他像個討血汗錢未果的農民工一般滿懷悲憤與無奈。
世事總是這般讓人無可奈何,鳳姐有她的道理,因為她確實拿不出銀子,不能因為自己的要求,就打亂了她事業上的全盤規劃。
自己當然也有道理,沒錢了去拿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這是天經地義的,誰都不能說自己不對。
算了,本少爺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既然當著官兒,就不怕弄不到銀子。
心事重重的方錚埋頭走路,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長沒長眼啊?我這麼大一活人站在這兒,你當我是透明的?”方大少爺心情不太好,頭都沒抬張嘴就罵。
“你眼睛長肚臍上了?自己沒看路怪誰?”被撞的人顯然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主兒。
方錚一聽就怒了,這孫子誰啊?說話這麼橫,本少爺今兒心情不好,非得好好抽他一頓。
一抬頭,卻見一人捂著頭不停的揉著,齜牙咧嘴,形容頗為怪異。
而一群百姓則圍在他們四周,眼含期待的望著他,似乎在等著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們則可以免費觀看一場熱鬧。
方錚一見他就樂了,居然是個熟人。——也許是個半生不熟的人。
“啊!原來是蕭兄,久違久違!”
被撞的人放下手,定睛一看,滿面怒容頓時化為喜色,拱手笑道:“啊!原來是方兄,想念想念!”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暖春閣一起聽房的色中新友,蕭懷遠是也。
本欲揮拳相向的兩個路人,這會兒卻都變成了彬彬有禮的斯文君子,圍觀的百姓見兩人打不起來了,紛紛失望的嘆息一聲,各自散開了。
“方兄這是閒逛還是辦差?”蕭懷遠看來對方錚的印象也不錯。
嘆了口氣,方錚悶悶的道:“回家,修身養性,足不出戶,從此與世隔絕……”
蕭懷遠訝異道:“方兄這是為何?”
方錚愁眉苦臉道:“唉!你沒聽說過,沒錢寸步難行這句話嗎?這就是我如今真實的寫照……”
蕭懷遠臉上閃過幾分笑意:“男子漢大丈夫,理當有氣吞天下之氣概,豈能為這黃白之物終日傷神?今日你我能在街上撞在一起,就說明我們有緣份,不如找個地方一起喝幾杯解解煩悶,方兄意下如何?”
方錚對蕭懷遠的印象也挺不錯,聞言正欲點頭答應,忽然警醒的看了蕭懷遠一眼,道:“誰請客?”
蕭懷遠聞言一窒,乾笑道:“……我請,當然是我請。”
方錚高興的笑了,笑容中透著釋懷,熱情的拍著他的肩膀道:“走,去邀月樓,聽說邀月樓最近新到了一批山珍,鹿唇,豹胎,駝峰什麼的,我老早就想去吃了,就是太貴,一直沒捨得……”
“……”
蕭懷遠就這麼被方錚半是邀請半是強拉著,一路進了邀月樓。
酒菜上妥,蕭懷遠怔怔的望著桌上一色兒的珍饈美味,不由有些傻眼。
方錚心裡暗笑,你小子敢在本朝首富的獨子面前拍胸脯請客,不是找死麼?
蕭懷遠確實有些不太適應這位新朋友的做派,平日裡與他打交道的人,都是斯文有禮,謙和淳厚,他自認為他已經算是狂放不羈,甚至有些無恥的了,沒想到卻認識了這麼一位主兒,看起來,此人的無恥程度比他要強上不少。——不知這一桌八珍宴得要多少銀子?他是真心想請客來著,可他萬沒想到,請的這一頓客竟然如此高檔。
心虛的摸了摸錢袋,蕭懷遠朝著埋頭大吃的方錚乾笑了一聲:“呃……方兄,這一桌宴席所費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