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地道。
他抿著唇不語。葉姿不見他回話,正無奈地想要轉身,鳳羽卻嫌棄地望了她一下:“總是胡言亂語……”
“什麼話?!”葉姿不悅起來,剛想反駁,他卻又合攏雙眼,朝內側轉過臉去。即便是這微小的動作,也讓他眉間緊蹙,呼吸加快。
她推開車門叫著耶律臻,卻不見其身影。有隨從快速靠攏馬車,抱拳道:“郡主有什麼事情吩咐?”
“鳳羽發熱了,我要給他弄些水。”她遙望馬隊前方,遠遠地只能望到人影幢幢,火把如長龍蜿蜒。她納罕道:“太子怎麼不在這裡了?”
那人一邊差人去取水囊,一邊答道:“殿下已經策馬到了最前方,好為公子尋得良醫。郡主如果還有什麼事只管對屬下吩咐。”
“暫時沒事了。”葉姿等那人遞來水囊後,便很快回到了車內。鳳羽還是閉著眼,她小聲叫了他幾下,他只是蹙著眉不回應。
但手心還是很熱。
葉姿便用手帕蘸了水,敷在他的額上。燭火闌珊,少年朝著裡側斜臥,眼睫暈染出極淡灰影,猶如幼獸的初絨。她默默看了一會兒,忽覺光亮驟暗,訝然間回頭,燈焰已旋即而滅。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有些不適應,正起身,暗處卻浮起鳳羽輕微的喚聲。
“姐姐……”他的聲音低如耳語,似是因夢而起。
葉姿怔了怔,站在他身前沒有離開。“姐姐……我回來了……你為什麼不認識我了……”他語音喑啞,帶著難言的失落。隨後,右手動了一下,正好觸及葉姿的長裙。
她低首,望著陷在晦暗中的少年,慢慢地俯身下去,輕輕握上他的手指。他指尖微動,隨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指溫熱,令葉姿本來冰涼的手有了暖意。向來不想與他過分接近的她,在這樣的昏暗夜中,心裡竟滋生了些許憐惜。
“……會好起來的。”她輕聲說著,略顯生澀地摸了摸他的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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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時候,事情並不會因為極深的願望而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過了半夜,鳳羽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甚至開始咳喘。葉姿翻身坐起,急急忙忙摸索至他身前,觸及臉頰,已是高熱無比。
她取下他額頭的手帕,又倒了些水在上面,拿這濡溼的帕子點潤他乾裂的唇。他恍恍惚惚地低語了幾句,用的卻又是葉姿聽不懂的話。
“覺得難受?”她托起他後頸,掌心滿是汗水。葉姿想讓他清醒一點,便湊到他耳邊:“鳳羽,喝點水好嗎?”
但他卻痛苦地喘息著,攥緊了她的手,指甲摳在她掌心。葉姿忍著痛用力敲著車門,朝外大喊:“來人!來人!”
很快有人持著火把靠近馬車,但他們也只能再次催促車伕加快行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葉姿甚至找不到耶律臻,只有靖王聽得動靜後從後方趕來,但面對痛苦不堪的鳳羽,沒有人可以救治。
她不知道他是否受到感染,更不知道他內臟是否受損。穿越至今,葉姿從未如此想念現實中的醫療器械與各種藥物。
……
鳳羽很快陷入了昏迷,無論葉姿如何喚他,都沒有睜開眼睛。葉姿不曾想到他的傷情會加重得這般迅速,馬車載著他們飛馳於茫茫月下,終於在臨近天明時分,衝出了這片荒漠。
前方驛站早有人馬守候,但此地條件簡陋,馬隊只補充了些水糧,再度匆匆上路。晨曦初露時,已半夜未歸的耶律臻率著士兵追上了他們。葉姿聽得外邊人馬喧囂,急忙開窗叫道:“是不是找到大夫了?”
耶律臻聞音策馬來到跟前:“這裡人煙稀少,並沒有什麼醫館。”
“士兵說你之前趕往城中去尋找良醫了啊!”葉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