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丫頭們道:“被褥什麼的通通不用收拾了。”
丫頭們正感覺奇怪何以忽然不讓收拾了,卻聽她續道:“以後鋪床疊被、洗碗刷盆什麼的都是安排給錦衣了,所以其他人一概不用再做了。”
“知道了。”眾人面面相覷之後,都暗暗相互遞著眼色表示明瞭。
錦衣看了看管事婆子,管事婆子瞪了她一眼道:“看什麼看?從現在起,別讓我看到你偷懶!還有漿洗衣物的活無論多少,你都得給我在天黑之前洗完,否則的話,可別怪我老婆子對你不客氣!”說完,哼了一聲,昂首挺胸的出門去了。
丫頭們都向錦衣看去,有鄙夷的,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錦衣看著她們一個個出門去梳洗,只能抓緊時間趕緊幫她們一張張收拾榻上的被褥,然後又匆匆忙忙出門洗漱,等到去盛粥的時候已經只剩下米湯了,哪裡還撈得到實的。她只能匆匆喝了一碗湯水,然後把各人吃完撂在一邊的髒碗趕緊洗了去幹活。
錦衣看看院裡的人不多,可是自己面前卻高高地堆了七八堆的髒衣服,心想那些丫頭乾的活估計也移到自己手裡來了。此時也不容多想了,趕緊從井裡打來水漿洗。
管事婆子在她身邊悠哉悠哉的督著,一邊咬著一塊糕點,趁空檔還輕蔑了哼了一聲,然後譏諷道:“你是不是巴望著二少爺把你給弄出去啊?哼,別仗著身後有二少爺撐腰,就以為了不起了!就想著離開這裡。二少爺還不是一樣的沒有辦法?”一邊嘴裡不停,一邊走到遠處搬把椅子坐了,死盯著錦衣。
對她的冷嘲熱諷,錦衣也只能心裡暗暗難過,唯一能做的只有低了頭趕緊將髒衣物漿洗出來。
緊趕慢趕地終於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衣物清洗完畢,然後上架晾好,又把丫頭們的衣盆搓衣板之類的通通沖洗乾淨,身上已經滿是汗水,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晚飯依舊是一樣,只剩下小半碗乾飯,一點菜都沒剩下。
吃過飯,看著人家還在說說笑笑,可是錦衣只覺得全身的骨架都快要散了,一躺到鋪上,連被子都懶得提起手來蓋,實在是一動都不想動了。只是心裡卻在暗想著,那袁媽媽這麼針對自己,想必是太太吩咐下來的,腦子裡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天剛來的時候李媽媽對她交代時的情景。只是還沒想多少,卻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杜雲和答應不去質問太太后,少不得隔三差五地來看錦衣,順便帶一些吃的過來給她,說幾句閒話,然後回去。
而只要被管事婆子看到,杜雲和只要一回去,她就從錦衣手裡奪了去,還罵罵咧咧:“幹活的人還想著吃?你倒是有這個空閒嗎?”然後拿了從錦衣手裡得來的吃食回房間自己享用去了。
就這麼過了半個多月,管事婆子見無論安排多少事情給錦衣,她都能完成,而且還沒有一句抱怨,一時倒也拿她沒辦法。
天氣轉寒,衣裳被褥什麼的都已經很厚實,洗起來非常吃力。一條褥子或是被單要想把它們擰乾,即便是七尺男兒,大約也沒人敢說輕鬆,何況還是這些身子單薄的丫頭。所以當錦衣吃力地清完許多床褥子擰乾了兩床後,丫頭們許多都停了手裡的活,愣愣地看著她。
看看管事婆子不在,錦凡終於忍不住挪動了腳步。她身邊的一個丫頭趕緊一把拽住她輕聲道:“你做什麼?要是讓袁媽媽知道還得了?你忘了她剛來的那天晚上錦霞借給她蠟燭的事了?別自找麻煩。”
錦凡小心地環視了一眼整個院子,低聲道:“袁媽媽不是不在嗎?我抓緊時間幫她一會兒,不會這麼巧被看見了的。”說完向錦衣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