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二少爺是很體恤下人的,以前錦玉還跟我為這個爭,沒見識的丫頭!”說完,她從枕頭底下拿出隨身帶著的那方帕子,側過了身偷偷地又看又笑。
錦衣洗完熄燈躺了下來。聽見錦浣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可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大少爺。在桂樹下為自己髮髻上拿下落葉的他,被二少爺推倒後扶起自己的他,在太太屋裡碰面時的他,和在書房交給自己硯臺的他。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像是銘刻進了腦子裡。明明很累了,卻只能在榻上翻來覆去,輾轉不成眠。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讓自己這樣地念念難忘?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杜雲柯何嘗不是牽念著錦衣的宛轉身影,那花樹獨立,輕吟淺誦的她,那隨同姨娘在太太屋裡被自己巧遇的她,那倒下時候磕破額角柔弱無力,被自己攙扶起來的她,那接過硯臺拘謹不露一絲懈怠的她。她那道隱隱含情的目光是她強掩心神的寫照,透過她的眼睛自己似乎看到了她的內心,儘管他一直謹小慎微。展開畫卷,看著畫中的伊人獨立,他不由痴了。
第五十五章 少羅嗦!還不快去?
當次日的一抹魚肚白升起的時候,各院中又有了生機,下人們都已早早起來。等到杜雲和起來,已經是天光大亮,伺候過他洗漱完,錦衣和錦浣兩人出來,又取過了從廚房領取來的早飯,鋪上了桌面。杜雲和草草地吃了幾口,就說要去給母親請安,由錦涵陪著出了院落。
收拾過屋子,錦衣和錦浣兩人又去摘了些新鮮花枝拿來插瓶,然後閒立在樹下看著丫頭僕婦們掃著一地的落葉。
“真是猜不透,二少爺為什麼要讓你做他屋裡的大丫頭,怎麼不提拔我呢?”錦浣想到這一層,總是難免有些不平,竊竊自語道,“我對二少爺這麼忠心!”
錦衣聽著她發牢騷,不由暗笑她痴,在地上撿了一片樹葉拿在手裡把玩。
“錦衣,”錦浣見錦衣不吱聲,忍不住問道,“你說二少爺該不會是討厭我吧?”
錦衣聽她問話,漫不經心地道:“二少爺真有那麼好嗎?值得你那樣。”她是真心還沒發現二少爺哪裡有值得特別稱道的地方,和有讓姑娘家迷戀的地方。
錦浣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樹梢上,臉上洋溢開一抹甜笑:“二少爺**倜儻,玉樹臨風,在我心裡,二少爺是世上最完美的男子了!”
“我看不盡然。”錦衣襬弄著手裡的樹葉,不以為然地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錦浣疑惑地看向錦衣。
錦衣想到杜雲和連日來對自己的“惡行”,想想也有些氣,又見錦浣居然愣是對這麼一個**少爺動情,又替她惋惜,忍不住道:“在你心裡或許是完美的,至於在別人心裡嘛……可就不盡然了。依我所見,二少爺長得倒是挺倜儻**的,只不過,哎……”話說至此,她連連搖頭,不再說下去。
“只不過什麼?”見錦衣話說一半,又是關於二少爺的話題,錦浣哪裡肯放過,急著追問道。
錦衣接著搖頭:“只不過東遊西逛,不務正業,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放浪形骸,惹是生非……”
錦衣正毫不客氣地說地得意,卻不知從楊氏屋裡回來,已走到她身後的杜雲和早已氣得瞪直了雙眼,齜著牙打斷了她道:“住口!”
錦衣猛然聽見杜雲和的聲音,嚇得趕緊回過身來,見杜雲和一臉怒容,趕緊跪下了道:“少爺,少爺恕罪!”
杜雲和齜牙咧嘴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錦衣道:“跟我進來!”
錦衣擰了擰眉頭,苦著臉站起身跟了進去,留下錦涵跟錦浣兩人站在當地。錦涵輕搖著頭同情地看著錦衣,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了,錦浣則自言自語道:“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