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和吳錚之後早先一步,忙不迭走到了書案邊上,意欲先睹為快,她一邊湊到素素身邊好奇地欣賞起來,一邊嘴裡說著:“姐姐可真是多才多藝,不但能書會寫,還精通作畫……咦?”
她見整幅畫不見筆線的勾勒。不顯墨線的痕跡,話還沒說完,又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奇怪,為什麼一樣是蓮花,姐姐畫的跟上次我們看到的汪大哥畫的那幅,感覺大大不同啊?”
吳錚正在心裡油然讚賞著素素的畫作,聽見妹子發問,遂道:“素素此圖是寫意,汪兄那副是工筆。兩種筆法各有意境。”
“喔。”吳綺簾聽兄長這麼一說。撅了撅嘴表示受教,卻很快又發現了問題,“不過姐姐,你開始畫得好好的。怎麼越到後來就越不用心了?你看看,稍微遠一些地方的那幾處根本就看不清嘛,跟沒畫似的,你讓人家怎麼欣賞啊?”轉念一想又咧嘴一笑,向擠眉弄眼道,“你是不是畫累了不想畫了?所以敷衍了事啊?你直說啊。汪大哥不會怪你的。”
吳錚見整幅畫筆墨簡練,卻在水墨的濃淡變化之中,給人以意蘊深埋的悠遠之感,而吳綺簾所指的地方更是一片朦朧,似籠罩上了一層迷濛的煙雲,給整幅畫添上了一絲難言的悲涼,他看了看面色清冷的素素,彷彿隱隱約約間對她一直以來諱莫如深的心境有了些許明瞭。
他正要說話,卻見素素轉身離開了書案,淡淡地道:“出塵不染的蓮花,我發現我越來越難以企及它,我記憶當中的蓮,它在我的印象中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或許以後我將會記不得它長什麼樣了。”說完這番猶如自言自語般的話後,她轉頭看向汪逸道,“汪公子今天讓我以此作畫也好,因為以後,我再也不會畫它了。”
汪逸從畫中感受到了感傷的氛圍,雖然他無從得知素素真實的內心,可聽著素素那清冷又帶著些許幽婉的話,卻讓他肯定畫中的意蘊就是她心境的寫照,雖然不能從已經改變不少的畫風當中確定一個人,可是他還是越來越斷定她就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找尋多年而不能得見的素素。
“啊?”吳綺簾聽素素說完,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姐姐,你不是說真的吧?你以後再也不畫蓮花了?為什麼呀?”吳錚自然也對素素的這句話感到詫異,卻明白素素一定有她的隱衷。
素素看了吳綺簾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看向窗外。書房裡各人都不發話,一下子開始變得沉寂。
此時,身為主人的汪逸開口了,他向素素注視了一回,說道:“今天三位過來我很開心,素素姑娘又幫忙作畫,可見幾位也拿我當朋友看,既然如此,不如此刻我為三位講講關於我的事情吧。”
他也不去理會吳錚三人的反應,便開口道:“別看我現在孑然一身,我曾經不但承歡在父母膝下,而且還有兄長,和純真無邪的妹妹。”他看了一眼吳錚兩人,調整了一下情緒娓娓道來,“我有一個嚴厲而正直的父親,有一個慈愛的母親,有一個經常喊我小東西的大哥,”他轉頭看向素素,將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還有一個令人憐愛無比的妹妹。
“她是我爹孃的掌上明珠,也是我們兩個兄長最疼愛的小妹。她不但長得美,而且心靈手巧,不但練得一手好字,還擅長作畫。她和我一樣,最愛蓮花,愛它的出塵不染。我們時常在自家的蓮池畔流連忘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是她時常吟誦的。
“她小時候總愛纏著我教她練字作畫,纏著我吹曲子給她聽。有一次,我們偷偷溜出去玩,小妹跌下了陡坡,受傷暈了過去,回家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