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國乃泱泱大國,王都民豐物阜,市井安閒,到處瓊樓玉宇拔地而起,街邊店肆林立,小攤珍奇羅列,百姓熙熙攘攘,一派繁景之色。
街上來來往往的女兒家紛紛擦肩而過,就算走反了方向多繞一條街也想一睹郎君風采,全都羞怯怯的窺望玉子媯。
而玉子媯只顧自己瞑目曬太陽,許久未到凡間遊玩了,今日甚是舒心愉悅。他每隔百年便會親自私訪陽間,個別倒黴厲鬼被逮到就是大刑伺候,要麼扔進孚玉山供他那四凶獸逗樂,如今恰逢下界尋女武神,便一道順路了。
姒黎感受到周圍不善的目光,趕忙自覺離他遠遠的,好心的為那些痴女讓開一道視線,不過日頭曬得人悶燥,她倒有些不耐煩了。
她還有正事沒做完,很想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扔在這一走了之,可回想起他那深不可測的修為,她相信躲到哪都是徒勞,可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探聞她心聲,玉子媯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還想把我扔在這?”
姒黎聞言心頭一怵,頓時頭皮發麻,這人如何得知她的想法?而且初見他就是在冥界,難道…
“你見過這麼喜歡曬太陽的鬼嗎?哈哈哈。”玉子媯笑得爽朗,晃著摺扇拽開雲步,徑入一家酒樓裡。
姒黎仍杵在原地,懵如呆鵝,直到他又喚一聲才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而那些痴女也被這昂貴的皇家酒樓攔住了芳心。
兩人到樓上尋了間雅閣,閣內處處含金銜玉,檻隔一幅蟠鶴嵌蟬丹扆掛屏,四壁珠璣,不遜蘭宮桂殿。
姒黎去了趟圊廁梳妝,方才與那魑怪纏鬥髮鬢有些亂,回來時卻被一女子攔在閣外:“你是何人?快讓開,本公主要在此閣用膳!”
公主?
姒黎皺眉看去,但見一相貌平平卻衣著華貴的女子,眉宇間透著張揚,一看就是驕縱慣了。
身後伴隨兩個同樣貴氣的公子,一人著玄鍛金紋四爪蟒袍,盛氣凌人,乃皇太子。另一位則風姿蘊藉,著藍靛裳束楮旒冠,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姒黎認得他,兩人還是朋友。
“阿黎?你怎會在此?”召樹文也認出了姒黎,著甚詫喜。
說來姒黎跟他緣起半年前,他出遊狩獵被一成了氣候的精怪追至鳳竹山,恰逢姒黎釣魚回來順手相救,還無需他掛記此恩,說什麼救人是功德不是圖報。
他一直心懷感激,可賞賜金銀倒反頗為不敬,恰逢她隱居山裡不方便,也就時常親自送去些柴米油鹽,順道向她討教佛法道義,因著這女術士佛道雙修,且擅兵法。
“哦?三弟還認識如此俏佳人,怎麼不向為兄引薦引薦?”太子眉眼輕浮,盯著姒黎來回掃視,如此美人,若為美妾豈不妙哉。
三弟?姒黎聞言向召樹文投去探尋的目光,她怎麼不知道他是皇子,若早知道何苦借皇后之手進宮呢,真是虧大了。
察覺出她眼底的疑惑,召樹文歉笑道:“阿黎莫怪,因你未曾問過,我也就沒多說,望祈容納!”
“三皇子說笑了。”姒黎乾巴巴笑了笑,還萬福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五公主。”
五公主識不得她,噘著嘴嬌哼:“這廂是本公主的專閣,你去別處。”
說著直接動手去推姒黎,縱是公主,如此囂張無禮著實讓人牙酸,姒黎借勢假摔了一跤,柔柔弱弱垂下眼眉:“傳聞五公主嬌生慣養,不想今日一見乃女中豪傑,倒是我等愚民誤會了,公主請恕民女無知罪。”
這是拐著彎罵她潑辣呢,出入這茗香樓的哪位不是高官貴胄,不乏世家子弟,當即就對這位公主投去嫌棄的目光,這要娶回家了豈不是母老虎。
五公主被一道道目光盯得又羞又氣,破口大罵:“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