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園涼亭內,睿皇端坐上方,下首處還有一女子,明眸皓齒,雍容爾雅。
姒黎正要行禮,睿皇罷禮道:“免了,黎法師,你說能降服厲鬼,為何昨日宮中又死一人?”
姒黎正欲回話,卻聽睿皇身邊那女子說道:“陛下,臣妾聽聞昨日法師在那金鑾殿內大顯神威,不如今日就讓法師就地做法捉鬼,也讓臣妾開開眼。”
說著笑眼盈盈打量起姒黎,先前那些和尚道士,大部分都被衛戚那老匹夫嚇走,害得她都沒吃飽,沒想到如今來了個女術士,如若殺了築巢,豈不比那凡人宮女妙哉?
“這便是姝貴妃。”召樹文附耳小聲提醒道。
姒黎略抬眸視她一眼,卻見她柔柔弱弱,眸中清澈,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
難道衛戚誆她?
睿皇龍頭一點:“既然愛妃來興,那便請黎法師就地作法罷。”
姒黎卻是犯了難,湊近玉子媯低低問:“你可看得出姝貴妃哪裡不妥?”
玉子媯默不作聲,只木訥的站在那一動不動,雙眼無神。
“玉子媯?”姒黎揪了揪他的袍袖,卻依然沒有反應。
少頃,玉子媯才小聲回話:“附在她身上的是魅魔,你且施法護住眾人,我自有辦法將那魅魔逼出來。”
姒黎恍然大悟,魅魔乃成了精的老樹所化,怪不得召樹文說姝貴妃喜歡種樹。
當即施法召出銀鐸,復雙手合十,口中誦咒,就見那銀鐸頓時乍現陣陣佛光四散開來,籠罩著亭內眾人。
卻不知為何,其中一縷佛光在睿皇周身縈繞一圈後便消散不見,姒黎見狀大感困惑。
玉子媯略眯了眯眼,他知道這是帝隱在睿皇身上重新加固的屏障術,為的就是防止他又找睿皇的麻煩,還真是個護犢子的啊,不過那又如何呢,反正這老皇帝大限將至,屆時下了幽都他想怎麼折磨天帝都無權干涉。
雖說那一夜的大戰他重傷耗盡了神力,時隔兩天兩夜才恢復三成,不過,料想帝隱也好不到哪去吧,天帝雖然神力比他強,可自愈能力卻沒他快,過個把月估計也才能恢復一成。
“子媯?你怎麼了?”姒黎看他又在發呆,小聲道一句:“我的佛光護不住陛下。”
玉子媯扯扯唇,咬牙道:“無妨,那魅魔傷不了老皇帝,順位天子自有神脈護體。”
說罷攤開手,掌中竟浮現出一隻通體透亮,頭長藤蔓卻有人面四肢的樹精幼苗,正晃頭晃腦的四處張望,看到姝貴妃後喚了聲“姥姥”就要朝她飛過去。
姝貴妃心下大驚,攥緊了手惡狠狠的瞪著玉子媯,卻不敢輕舉妄動。
“還不現身嗎?”玉子媯冷笑著,忽然手上一用力,生生將那樹精幼苗挫成齏粉。
這可是他方才元神出竅,在姝貴妃宮中找到的樹精幼苗,正是那魅魔的徒子徒孫。
姝貴妃怒目圓睜,指甲都扣進了肉裡,卻依然不為所動,她知道自己只要從這副軀殼裡出來,必死無疑。
玉子媯也不急,慢慢跟她耗,手一展開,又浮出個小樹精,同樣被捏散爆死。
接下來是第三個,第四個…
“我要殺了你!”
魅魔終於忍不住,猛的從姝貴妃體內鑽出來,獰叫著撲向玉子媯,宮人嚇得四散而逃,召樹文也懵怔原地,倒是睿皇波瀾不驚,鎮定自若。
霎時,地上湧出無數粗壯的藤蔓捲土而來,也不攻擊別人,就只管將玉子媯纏成個藤繭。
“玉子媯!!”
姒黎嚇得心跳都停了半拍,剛要衝過去相救,卻見那藤繭轟然炸開,玉子媯毫髮無損,抱著手吊兒郎當一臉不屑。
那魅魔暗叫不好正想逃,就見玉子媯瞳孔一豎,眼中竄起兩簇玄火,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