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了有一會兒,他還問過我怎麼辦理出院手續。」
護士話音未落,見眼前的大男孩臉色倏忽一白,她以為對方低血糖,忙找出一顆水果糖,「小弟弟,你先別慌,吃個糖。」
「辦理出院的位置在哪裡?」
護士回答說:「護士站就可以辦,他辦完需要拿藥,現在應該在藥房那邊,你過去——」
「謝謝。」
少年丟下兩個字,迅速進電梯間,卻沒有等電梯,直接走進消防通道,從樓梯下去。
護士驚訝道:「呀,這小弟弟還真緊張他哥哥,電梯也不等,急這一會兒做什麼,人又跑不了。」
旁邊同事笑了笑,「說不定他真的怕人跑了呢。」
「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哈哈哈。」
薄鬱根本來不及細思,滿腦子只有顧淮南為什麼突然離開,他要做什麼,是不是不要他了。
這些恐懼比上輩子的遭受虐待,更讓他心驚膽顫,他把顧淮南看得太重要了,以至於無法接受沒有他。
儘管顧淮南答應了給他一年時間,那種不安遲遲沒有消退,反而隨著顧淮南態度變化而加劇。
他必須把顧淮南關起來,只有那樣,顧淮南才能真正屬於自己。
……
顧淮南剛從藥房拿到配好的藥,驀然瞥見不遠處醒目的少年,兩人隔著竄動人群對視數秒。
顧淮南下意識背過身,裝作沒看見,火速往另一道出口走去,一樓看病的病患太多,他走不了太快。
眼見著能從出口離開時——
「顧淮南。」
背後傳來壓抑剋制的聲音。
顧淮南默唸三遍「我是聾子我是聾子我是聾子」,腳下走得飛快,不想回頭跟薄鬱對上。
他怕自己一緊張直接露餡兒,薄鬱藏著身份不讓他發現,假如自己得知這個秘密,或許會更快領盒飯。
他這不是躲薄鬱,是逃命。
要不是薄鬱腿長,眼神也好,真被顧淮南鑽進人群給跑了。
顧淮南被他抓住手腕後,故作鎮定的回過頭,「你怎麼還在,我以為你先回家去了。」
薄鬱眼神冰冷,「你去哪裡?」
他語氣是強勢的質問,手指卻在微微顫抖,彷彿在害怕。
顧淮南可不覺得他在害怕,肯定是氣得發抖,想立馬宰了自己,薄鬱對原主的濃烈恨意,可不是自己隨便養四年就能化解的。
顧淮南想抽回手,沒抽回來。
他穩了穩心神,放軟聲音,說:「小鬱,你先鬆開手,我不走。」
這招平時對薄鬱很管用,但今天效果不大,薄鬱把手的力道收緊,目光盯著顧淮南,「跟我過來。」
顧淮南猶豫了下,還是跟過去,不然他怕領盒飯。
醫院的七里香長亭。
薄鬱遲遲沒有鬆開禁錮顧淮南的手,顧淮南掙了好幾次,對方態度都是堅定且強硬的。
在知道薄鬱重生前,他敢扇薄鬱耳光不帶停,現在不太敢,怕被重生的薄鬱記帳本,以後清算。
薄鬱轉過身,「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顧淮南別開臉,不自覺有小動作,「我以為你有事先回去了。」
「你撒謊。」
顧淮南神色一僵。
薄鬱一把抓起他的另隻手腕,「你看看你自己撒謊是什麼樣子。」
手裡繳費單被捏得皺巴巴的。
這是顧淮南的小動作,平時他根本不會注意這點,現在被薄鬱直白的指出來,他尷尬又羞惱。
「你在騙我,你不想見我,等我一年也是在撒謊!」
說到最後,薄鬱也難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