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元吉公也是如此念舊之人吶。”
說話的是盧凜瑰光,態度恭敬有加。他接著說,“要是夜蘭帝也如公一般念舊就好了。”
蔚靈璣道:
“你們盧凜品地處僻遠,雖然富饒卻實在不知那柄鳩杖意味著什麼。可不單單是念舊的問題呀。”
盧凜瑰光道:
“喔?請繽主賜教。”
盧凜瑰光當然不會不知道,雖然瑰光比蔚靈璣大很多,但他需要表現得謙卑。一眾之魁的七妹與一惢縵君的二弟,身份上還是差了挺多。
蔚靈璣就慷慨陳述起來,一邊聽著蔚靈璣滔滔不絕的寤寐佑真在烏重耳邊小聲嘀咕道:
“老大,我是不知,這元吉公都是被尊為禹余天的人了……還至於那麼……”
烏重也感到不解,雖然不解,但烏重心頭還是認可黃裳的為人,稍緊嫌眉而已,並沒有回應寤寐佑真的質疑。
各自回房後,烏重獨自找上黃裳。
怎料黃裳浣洗已畢,正抖擻精神做迎接之狀。
烏重看了不快,直言道:
“我認識的元吉公並非諂媚羨榮之人,不知公諸番言辭用意為何?”
黃裳一面正衣冠一面笑吟吟的念:
“半生多罪垢,浣洗塵土顏吶。萱王如此厚愛,作為臣子的怎麼能不好好收拾一下儀容。”
見黃裳如此作答,不說與烏重熟知的黃裳判若兩人吧,但也讓烏重大感困惑。不過烏重沉心一想,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珍視的東西。人生在世,不為名,就為利。黃裳在朝時,為官清廉,不是貪愎喜利之輩。興許他追求的是前者吧。這也無可厚非,烏重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黃裳忽然道:
“哦,皇盾來所為何事?不會就是來嘲謔老朽吧?”
烏重道:
“當然不是。元吉公莫誤會,只是元吉公怎麼沒提……”
“沒提向萱王要個實職的事情是吧?”黃裳立即打斷他到,黃裳接著講,“皇盾所慮甚是。不過不用掛懷,這件事老朽會跟萱王提及的,畢竟老朽現在沒個身份,很不方便。”
烏重想要糾正,黃裳立即向他使了個眼色。烏重費解的順著黃裳的目光四下顧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且過來的途中,沙灘上也並無足跡,他很確定沒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可黃裳那意思又是什麼呢?示意讓他小心的又是什麼呢?
作為暗部首領,反偵察的手段,他自負高明,認為黃裳是不是有點過於謹慎了。不過欣慰的是,如果是這樣,那黃裳的言行似乎有了解釋的空間。烏重屏息靜氣,再次感知周遭,確定沒有動靜後又欲再次建言。黃裳依舊制止了他。
黃裳道:
“皇盾吶,老朽遠處朝廷閒散已久了,不知道這身衣冠是否合符禮制。皇盾能不能幫老朽參考參考,看看成不成體統。”
“……”烏重詫異。
黃裳道:
“嗯,也是,屋子裡光線幽暗。皇盾隨我來。到外面瞧瞧。”說著一把抓住烏重的手就往屋外走。
這個行為烏重能理解,可他內心深諳——即使到了屋外,也是雁過不留痕一樣。天上除了藍天白雲地上除了螃蟹卵洞一類之外,什麼也沒有。
烏重也有點不耐煩了,不過隱約間,他似乎聞到點什麼,腥海的味道里夾雜著一股似曾相識的酒味。
猛然間!烏重知道了,那是大殿裡的那股味道,只是暗淡了許多,幾乎察覺不出來。要不是剛好站在這個位置,恐怕難以發覺。烏重驚訝!
他的驚訝有多重,一是佩服這個經過自己再三確認後也沒有感知到的竊聽者。二是面前的、被人頌為禹余天的黃裳,“這老人藏得有多深?”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