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細細算來,具皆算得上是朕的長輩。此地非廟堂,日後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四人神色平靜,再次微微彎腰行禮示意感謝。
類似的話,嬴政也早已說過不止一回。只是,哪怕是已經遠離了朝堂,君臣之禮,在白起等三人看來,亦是不可廢。
至於北冥子,雖然也是行禮,但是,更多的卻是像朋友之間見面一般。顯然沒有其他三人那般拘束。
當然,嬴政也不會對此有所強求。
“陛下,裡面請。”白起微微讓開身子,說道。
然而,嬴政卻是揮了揮手手說道:“不必了。今日朕乃是為了北冥大師,和麋蕪而來。”
北冥微微一愣,不過,隨即微微拱手,說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聽聞,這一次,天宗與人宗之間的比試,乃是人宗的逍遙子所勝?”嬴政問道。
儘管嬴政的話,或許在外人看來,有些駁了北冥子的面子。不過,北冥子卻是依舊神色淡定,似乎並未在意這此比拼的輸贏。
“不錯,這一次,劣徒赤松確實輸給了逍遙。”
“天人之戰,本是道家內部之事,朕也本不干預。只是,大師恐怕不知道。得到了雪霽的逍遙子,顯然,已經開始做一些逾越道家本分之事了。”
北冥子眼皮微微一跳,雖然人宗與天宗分離,但是歸根結底還是道家的一部分,同出一源。
眼下,既然嬴政將話說得如此直白,也就意味著,人宗所為之事,已經開始觸碰帝國的底線了。
這不由得讓北冥子,開始暗暗擔憂人宗未來的境遇。
與外界不同,從秦昭王,到嬴政一統天下稱帝,開創這前無古人的帝國。北冥子,不但是見證者,更是對這個帝國底蘊瞭解最深的人。
別的不說,淡淡是眼下隱世的這三人,便足以再度顛覆原本的六國。跟別說,在朝堂之上,還有一批新興之秀。
“陛下但有吩咐,北冥莫敢不從。”心下擔憂道家人宗的北冥子,也主動地將自己的身姿放低,彎腰拱手說道。
“大師不必如此。”嬴政將北冥子扶起,說道:“朕知道,大師對於天人之分並不在意。朕也不欲對道家徒增殺戮,所以這才過來尋找大師。”
北冥子點點頭,只是卻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嬴政接下來的話。
“月餘之前,齊郡的農家,向著天下宗門,釋出了聚英令。目的,乃是在齊郡挑起禍端。”嬴政頓了頓,繼續說道:“逍遙子,也在其中。”
“想來,我天宗恐怕也同樣接到了這聚英令吧。”北冥子看著嬴政問道。他已不問世事多年,現在又久居於關中,對天宗的事,自然也並不是很瞭解。
“不錯。”嬴政點點頭,說道:“朕想讓麋蕪,代替赤松子,前去這一次的聚英會。”
“陛下,公主殿下,如今不過十二歲!”白起微微皺眉,說道。
嬴政不喜陰陽據點那陰森的環境,早早地就將麋蕪安排在了這座村莊之中。而白起,自然成了照料麋蕪的人。
且不說嬴政,甚至連月神,恐怕都不如白起來得親近。
“朕十一歲時,已經同師叔一同對付呂禍,和楚系之人了……”嬴政看著白起,神色肅穆地說道,“朕的子女,豈可輸給朕?”
白起張了張嘴,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公主殿下回來了!”
遠遠的村口,傳來了不少村民高興的呼喊之聲。
一身青色宮服的月神身旁,一個一頭晶瑩白髮的少女,面色冷峻地向著竹屋走來。
一柄紫色的長劍,更像是一把拂塵。劍柄尾部那白色的絲羽,更是使得少女那白色的頭髮交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