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是否真的深得嬴政之心。單單是那已經深入秦國骨髓的嚴法軍功之制,就註定,會觸動各方利益。
或者說得明白點,分封之制,或許會深得眾人之心。可是,要想就此取締軍功,讓後代子孫世世代代都只能坐守一個位置。恐怕,軍中的人,便會第一個亂起來。
所以,哪怕此刻看似日後的儒學可能取代法學,李斯也是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可以說,整個朝堂上下,數十人,也就淳于越一人當真了。否則,如此大的變動,朝堂之上,又豈會一點議論之聲都沒有?
“只是,教化天下之事,非同小可。這教綱,先生以為,何人可撰?”
朝中大臣的心中同時一凜,果然,依照嬴政的性格,絕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地就將這麼大的事情交付給儒家。
“這……”
淳于越一聽,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與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不同。淳于越是當真在思索,儒家之中,有何人可以擔當此重任。
嬴政也沒有給淳于越過多思考的時間,而是直接說道:“朕倒是有個不錯的人,不知淳于先生意下如何?”
“請陛下吩咐……”淳于越拱拱手,說道。
“朕,聽聞儒家之中,還有一位泰斗之人,名曰荀況。不知,先生可知此人?”嬴政輕瞥了一眼李斯,隨後,再次看向淳于越。
“荀況師叔?”
淳于越輕皺眉頭,雖然嘴上喊著荀況師叔,但是,神情之間,卻是並沒有多少願意的意思。
而一旁,此刻李斯也是明白了嬴政的意思。繞來繞去,最終的目的,竟然是如今天下儒學第一人。
可是,荀況是什麼樣的脾氣,李斯在清楚不過。而且,李斯可不相信,嬴政的目的僅僅只在這所謂的天下教化。
若是到時候荀況不肯入朝,那麼觸怒嬴政是必定的。
雖然李斯功利之心甚重,但是對於這位老師,李斯終歸還是有著最起碼的尊敬。自然也不希望,荀況因此而得獲罪。
眼見淳于越面露難色,嬴政的話語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不快。
“怎麼,淳于先生,難不成認為,荀況老先生的資格不夠?”
“這自然不可能……”淳于越趕忙搖搖頭說道。
“還是,荀況老先生的學識不夠?”
“更不是。”
“既然如此,淳于先生認為,還有何不可的呢?”
淳于越猶豫再三,還是拱了拱手,說道:“荀況師叔自然有此資格,只是師叔久不涉世,恐怕並不會出山……”
李斯輕瞥了一眼淳于越,眼神之中,略微露出一絲嘲諷之意。
事實上,荀況如今雖然是儒學宗師,可是,卻並不一味地強調儒學,反倒是有些因材施教的意思。
否則,也不會成功教匯出韓非,和李斯兩個法家大才了。
“看來,在利益的面前,再老實耿直的人,也有說謊的時候。”李斯心中暗暗想到。
“既然荀況先生乃是儒家大學,又豈會不明朕利天下之心?若是真不願出山,無非還是朕的誠意不足罷了。”
“陛下……”
淳于越還想說什麼,卻是被嬴政揮手按下。
“李斯,你是荀況先生的弟子,又是我大秦左相,你去,親自迎接荀況先生。”嬴政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李斯說道。
“陛下,臣……”
深知荀況性格的李斯,自然不想冒著吃力不討好,甚至還掉面子的結局,去齊地請荀況,正欲推辭。
“怎麼,你不願意嗎?”嬴政的目光透過面前皇冕之上的珠簾,死死地盯著李斯。
“臣,遵旨!”
李斯心中一驚,只能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