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年人彎著腰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不敢,有勞先生了。”什長作揖說道。
“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可就先走了。”呂不韋轉過身,準備回馬車內。
“先生!”什長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道,“先生的鞋髒了。”
呂不韋一驚,低頭一看,腳上的金絲靴果然沾染著一大片泥漬。
“多謝將軍。”呂不韋回答了一句,便又彎腰走進了馬車內。
與此同時,秦國相府內,燈火通明。一隊隊秦國精銳的鐵鷹銳士幾乎是無死角地來回巡邏著。
秦相范雎的寢屋,本是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此時卻閃過一道黑影。范雎眼神一冷,放下手中的書簡,閃身到放置自己佩劍的架子旁。
“不韋見過宗主。”一身黑衣蒙面的呂不韋出現在了屋子之中。
“不韋,你的武功又長進了。”
“謝宗主誇獎!”
“秦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回稟宗主,公子子楚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范雎走到書桌旁,席地坐下。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安國君那邊的藥量稍微減少點,那子楚還差了點火候。”
“喏!”呂不韋雖然有些奇怪,但是范雎話他還是沒有資格去懷疑的。
“宗主,前些日子,宗內新開發出了一種藥物,毒性更大,隱性也更強,是不是給大王……”
“沒必要!”范雎擺了擺手。
“這……,喏!”這次呂不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你真的以為秦王不知道?”范雎冷笑著說道。
“什麼!秦王居然知道自己在服毒!?”呂不韋震驚地說道。
“不但如此,太子的事情,他也是清清楚楚的。”
這次呂不韋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感情他們自以為隱秘的事情,完全是活動在秦王的眼皮子底下。
“那為何秦王甘願服毒?就算秦王自幼在燕國習得一身好武藝,內力深厚,可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壽命沒有影響吧!”
“因為他必須死!他不死,楚系的力量就得不到平衡。楚系的那幫子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拼死一搏!”
“到時,秦國內亂,六國必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呂不韋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脫口而出道。
“不錯。”范雎深深地點了點頭。
呂不韋一陣默然,想不到,看似是一代雄主的秦王趙稷居然被楚系的臣子逼到了要自殺的地步。更可笑的是,還要死的順其自然,理所當然。
“大王,雖然登基五十餘年,不過,真正掌權的時間不長,底子還是差了點。”范雎嘆了口氣說道。
呂不韋再一次地默然,仔細一想,似乎也確實是這樣。
突然!呂不韋想到了什麼,再次震驚地說道:“大王都被逼到這樣的地步,那宗主您不是……”
“呵呵,你以為我在逼迫白起自殺後還能活著?”范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宗主您還……”
“這就是我和大王的交易了。”范雎輕輕地說道。
呂不韋不說話了,雜家底子淺,百年來,不過出了范雎一個人才。現在想來居然要在仕途剛剛開始沒幾年就要死去,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不過,諸子百家,想要崛起,就必須先犧牲。墨家,儒家,農家,道家,甚至連赫一時的陰陽家,哪個不是犧牲了無數的天才門人,才有了後來的赫赫威名。不論是范雎,還是呂不韋,都是為了自己的宗門而在奮鬥,想要成功,犧牲是必然!
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權臣
“宗主,如今大勢為明,您便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代價是不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