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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錯在哪裡。今日出了城一路狂奔,到似是躲避什麼人,碧梧越發覺得她們的旅行不會太過簡單。

瞧著錢瑰亦是臉白如紙,碧梧默默從貼身的荷包裡翻出萬金油,先拿指甲挑了少許替她抹在太陽穴上,又隨手遞給青衣。

車窗外是馬路濺起的揚塵,碧梧方才將窗扇開了一點兒,想要透透外面的新鮮空氣,便被撲面的塵沙迷了眼。

她這才發現,馬車竟然早棄了官道,不知何時折向山中,一條山石土路蜿蜒崎嶇,兩旁還有些陡崖峭壁。

生怕錢瑰怪罪,她將嗓子眼那聲尖叫硬生生憋回,趕緊把車簾放好。

一直過了午時,車隊才在一條小溪旁歇腳,侍衛首領隔著車窗問訊錢瑰道:“小姐身子可還吃得消?卑職讓人準備了乾糧,也燒上了熱水。小姐就著茶好歹用些,晚間咱們趕到清風寨,小姐再好生歇腳,吃些熱湯熱飯。”

出城之後,錢瑰為了隱藏蹤跡,在十里長亭換過馬車,碧梧只來得及提下了一隻點心盒子,斷斷不夠三人充飢。

肉脯、大餅,加上風乾的火腿,這樣的東西錢瑰本是咽不下去,卻曉得往後的日子說不準還要餐風露宿,指不定哪天連這天東西都是奢望。

她命青衣接了首領手中的托盤,和顏悅色說道:“各位一路辛苦,我還撐得住。往後我的飯菜也不用單獨預備,大夥兒吃什麼,我便隨著一起。”

侍衛首領從前並未見過錢瑰,只曉得這位大小姐金尊玉貴。

上午雖然命令加快了速度,卻也不敢一味貪求趕路,生怕嬌滴滴的尚書千金有個三長兩短。如今忐忐忑忑過安問安,聽見錢瑰言語客氣,不僅說話和藹,又要與他們這些人同甘共苦,到好生令人敬佩。

不多時,青衣拿著燒好的熱水泡茶,主僕三人開啟點心盒子,撿了幾塊雲片糕,就著大餅往下嚥,便在車廂裡解決了午餐。

不消說錢瑰吃得苦著一張臉,便是碧梧與青衣,何曾受過這樣的磋磨,每人不過嚼了幾口便食不下咽。

錢瑰勉強嚥下一口硬硬的肉乾,認真地說道:“往後不習慣也要習慣,晚餐還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中途可沒有地方吃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

兩個丫頭勉為其難,又拼力吞嚥了幾口,臉皺得像個黢青的桔子。

錢瑰換車出行,只覺得將夏鈺之的監視遠遠拋開,其實何曾出過潛龍衛的視線。打從民巷那所宅院日夜趕工,周圍早密匝匝布了天羅地網,只因時機尚未成熟,夏鈺之一直在引蛇出洞。

私下裡與慕容薇碰頭,兩人在滄浪軒裡瞧著老太君牆上那張大大的輿圖,分析著錢瑰可能出行的路線。

老太君勾勾畫畫,先描了一條通往建安的路,自己接著便搖頭否定,又拿粗粗的紅筆標註,在山水溝壑之間畫出一條曲折的小路,笑道:“是了,必是打從這裡折向康南,錢狐狸這是自知大限將至,要鋌而走險了。”

夏鈺之近前瞧時,老太君標的不是官道,而是些山巒丘陵,處處險峻。他不覺笑道:“到難為堂堂的尚書千金,跋山涉水替家裡奔忙,只可惜對上我的潛龍衛,憑她上天入地,一樣都能揪回來。”

老太君曲起食指,一個爆栗子瞧在夏鈺之頭上,笑罵道:“整日家你的潛龍衛你的潛龍衛,是誰死皮賴臉從我老婆子這裡挖了人去,總不見歸還?”

夏鈺之曉得祖母下手重,忙著縮頭躲避,哪裡能避得開?老太君的動作瞧著緩慢,卻是疾如閃電,不偏不倚敲在夏鈺之頭頂,疼的他哎吆一聲。

慕容薇立在老太君一側,瞧著這祖孫二人的互動,已然笑彎了腰。

老太君哼了一聲,不理孫子,卻與慕容薇說道:“如今萬事俱備,單等著欣華那裡傳回的東風了。布了這麼久的網,老婆子已然坐不住了。再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