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真的不想讓這位傷心,可是,“唉,自欺欺人啊,出了這麼多的事,遭遇了這麼多的磨難,再見面,還想如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可能嗎?”
崔婉清突地就明白了,崔婉瑩為什麼不說話,又為什麼會在見到蔡可黛之後說話,無非也就是‘比較’二字罷了。
當初崔婉瑩的確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而崔婉雲的毀容和崔婉清的重傷,又很大的刺激了她,身邊那麼多位小姐,非死即傷,沒一個好的。
這種淒涼悲傷的大環境,弄得她由衷的起了厭惡和排斥心,也算是消極對抗的一種,她乾脆就不說話,不想和任何人有交流。
後來雖然經過御醫的調養,還有時間的流失和家人的關愛,崔婉瑩其實已經可以說話了,但是就是一個心病。心裡有那麼一個臺階,她跨不上去。
崔婉瑩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不能說話,正是有了這種心理暗示,她才會怎麼都發不了聲。
但是今天見了蔡可黛,看到了蔡可黛身上所經歷的事情,感受到了崔婉清強忍的悲傷,崔婉瑩從心裡就覺得,在這種時候,自己得說點什麼,於是。她就說了。
無關於身體。只關乎於心情,聽著很玄妙,其實就是邁門檻一樣的事情,你邁過去了。就過去了。你要是遲遲不動。總被這道門檻攔著,那你永遠也過不去。
姐妹三人哭一陣,樂一陣。蔡可黛覺得和這對姐妹,親密了不是一點半點,好歹也是共過生死患難的交情了,哪能和別人一樣?
也不讓她們在官帽椅上坐了,熱情的招呼她們倆都坐在炕上,這炕上也是熱乎乎的,崔婉清心情的波動又大,鼻頭都有點冒汗,連著喝了好幾盞茶。
蔡可黛看著倆個妹妹的小臉,個個都像是紅蘋果,很是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我孃親,聽御醫說吸不得涼風,就很不能將屋裡弄成夏天那麼熱。讓妹妹們受苦了。”
崔婉清笑了,“這有什麼受苦的,伯母已經考慮的很周到了,還給我們姐妹準備了夾襖。”
“倒是姐姐你的身子要緊些呢,嗯,黛姐姐,過年後你和三哥就要成親了,妹妹開心的很,可是您的身體,可能經得住麼?”
蔡可黛聽著崔婉清關心的話語,心中大覺慰籍,但是事關婚姻,她面上忍不住的泛起一抹紅暈,幾乎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柔柔的說道:“御醫說了,傷口已經好全了,現在就是調養,畢竟當時可是危急了性命的重傷,萬萬不可大意。”
“總之,就是不要著涼,不要累著,不能受風寒,聽御醫說,得一次風寒,病就會繼續加重。”
“但是,你們也看到了的,姐姐現在整天呆在春天般溫暖的屋子裡,怎麼會著涼呢?”
“想來將養上三五年的,也漸漸的就好起來了。”
崔長建和蔡大夫人倆人,在蔡可黛以後最好不要冒險生育這點上,少見的有默契,都選擇了瞞著蔡可黛,絕口不提。
因此蔡可黛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並不是柔弱這一點,最可怕的是不能要孩子,這個後遺症。
她現在聽著御醫寬心的話,聽著身邊的人,每日不斷的說著吉祥話,這些好話聽多了,她自己也覺得就是這樣。
蔡可黛肯定自己會好起來,現在這樣不過是暫時的,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這個愛極了崔長健的女人,恨不得明日就能成親。
這樣一來,她就能夠,天天都能看見心上人,不用再苦苦的盼著他來的日子了。
崔婉清覺得,有時候說謊,是為了保護那個人,她雖然聽崔長健在自己跟前懺悔過,但是,看到這樣恢復了往日幾分風采的蔡可黛,她選擇將聽過的事情,全部遺忘。
在崔婉清的心裡,何嘗不是盼望著三哥可以幸福?只有蔡可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