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溫存暖意已是蕩然無存。虞枝心如同三九寒天裡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冷的發抖,頭腦卻越發清醒起來。
「原來皇后的病情、長樂宮的冷清,甚至周氏的失心瘋,都與陛下脫不開幹係。」她默默思付,忽略不知從何而來的難過,帶著幾分嘲諷的想道:「看來方才陛下倒是很說了幾句真心話,譬如這些為家族而努力的妃嬪,他是真的厭惡至極呢。」
「怎麼?冷麼?」趙熠可不知虞枝心窺探了他所思所想,察覺到懷中女子的顫抖,溫柔的將錦被拎來替她蓋上。
虞枝心瞬時收拾好心中惡意,眨一眨眼,已回到一個初承寵的單純小妃嬪。大著膽子攀他脖頸,在他耳邊小聲嗔道:「陛下,嬪妾冷。」
美人兒與他眼神糾纏,目光中有羞澀,有崇敬,還有一絲嫵媚與瘋狂。趙熠驀的覺得心頭有什麼被她點燃,要將這朵外柔內剛的嬌花徹底征服。
彷彿察覺到他的情緒,虞枝心怯生生的垂眸,長長睫毛輕輕顫抖,紅暈從耳朵尖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她這般知情識趣,皇帝陛下自不再遲疑,又是一陣被翻紅浪的鏖戰。
……
虞貴人得寵了。
先手把周丞相愛女送進冷宮,非但沒受丁點兒牽連,還被陛下升了位份連翻三日牌子。不過三日功夫,虞枝心便從後宮小透明一路升為炙手可熱的新貴,不但宮人太監爭相討好,連同批入宮的妃嬪姐妹們也端起笑臉輪番拜訪,長禧宮裡一時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唉,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藉口請教針線實則打探陛下喜好的王采女,虞枝心一頭栽倒在軟榻的靠枕上,毫無形象的招呼白桃給她捶捶肩膀:「賠笑的我頭也疼脖子也僵,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麼多話,叭叭的說個沒完了!」
「那不然呢?本宮說句不客氣的,王玲瓏實屬你們這一批秀女中容貌最佳。她是個有進取心的,沒少在御花園與陛下偶遇,偏陛下視而不見,就是不下嘴。」
不知何時走到門口的容妃捂嘴笑道:「人家估摸也是想不通了,憑什麼你一個清湯寡水的女子能得陛下垂憐,總該有些子過人之處的吧。可不想方設法來偷師學藝,也好爭取幾分陛下青睞,從此踏上青雲之路呢。」
虞枝心能入選宮中,相貌自然不止「清湯寡水」。然她也不得不承認,和艷麗嫵媚的王采女比起來,自己的容貌確實寡淡的多。或許三年前的周德妃能與王玲瓏有一較之力,然如今周氏已是窮途末路容顏憔悴,王氏說一句「艷絕後宮」也並不為過。
「容妃娘娘!」虞枝心掙扎著起身給她請安,被容妃一手摁回去了:「這裡沒外人,咱們姐妹何必拘禮。」
她雖這麼說,虞枝心仍是規規矩矩的與她請了安,又忙吩咐白桃上茶。容妃收斂笑意嘆了口氣:「本宮今日來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接連三日侍寢已讓不少人紅了眼。王氏這般雖嘮叨些還算是好應付的。據本宮所知,吳貴人與白寶林已經在私底下聯手,你最好早做打算。」
「聯手?對付嬪妾麼?」虞枝心無奈苦笑,倒沒問容妃如何知道這訊息。只起身行禮謝過,又不免抱怨:「陛下乾綱獨斷,寵誰不寵誰哪裡是嬪妾影響的了的?要嬪妾說來,她們與其花心思聯手對付嬪妾,還不如好好鑽研個琴棋書畫的,想法子討陛下歡心呢。」
「雖你說的有道理,可也得她們有腦子不是?」容妃對此是贊同的,言語間多了些隨意,亦難得有幾分刻薄:「女人對男人啊,最容易犯的錯誤便是覺得幹掉了競爭者,這男人就能一心一意的向著她一個了。卻不想想陛下的身份!為陛下效忠盡責才是她們的本分,既是想不明白這一層,又談何被陛下喜愛呢?」
話說的彷彿親密閒聊,虞枝心卻是心頭一跳。容妃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