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聽他這話忍不住瞪他。什麼叫「可是非要將劉家趕盡殺絕」?不就是暗示陛下對劉家網開一面嗎?
卻是趙熠絲毫不給他面子,直哼道:「朕憑什麼要放過劉家。劉望大逆不道,朕把劉家抄家問斬也是情理之中。」
「那陛下可是非要撤換穆大人?」
皇帝陛下幾乎要冷笑了:「沈相是覺得他還有什麼資格讓朕信任他能把朕的安危負責好?若不是他無能,朕至於、至於——麼!」
年輕的皇帝陛下拉不下臉來說自己被綠了,只含糊著支吾過去。沈相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忽而說道:「穆大人必須要換是事實——周相稍安勿躁!穆大人失察之罪怎麼說都逃不過的。周相之所以一直不肯,卻不是處於私心,而是孔太傅給的人選無論資歷還是能耐都比穆大人差了太多,反而更無法服眾罷了。」
這話聽著還像是人話。周相也知道禁軍侍衛出了這種紕漏肯定要連累穆大人,到底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今日陛下召咱們到此也不是聽眾位來吵架的,而是要解決問題。」沈相面帶微笑,顯然智珠在握:「不如由老臣做個中人如何?咱們也不說那些虛話,權當是條交易罷了。若是孔太傅能放棄領侍衛內大臣的人選,臣也勸著諸位相爺為劉玄大人求一求情,各退一步豈不比僵持在這裡無所作為更好?」
權利置換和權權交易,到這裡就沒有皇帝陛下說話的份了。孔太傅想了想覺得不虧:戶部是孔氏一門最重要的地盤,若是左侍郎倒了被四相塞一個刁鑽的來,不知要造成多大的損失。
反倒是這領侍衛內大臣,雖他恨不得將陛下禁宮掌控在手裡,卻知道自己手下那幾位將軍在周相周相麾下真拿不出手。原本是意外拿到了穆大人的把柄才起了心思,可與劉玄相比,這職位暫且放手也罷。
孔太傅面色緩和,顯然是此事有的談。周相卻是瞪著眼睛盯著沈相,非要他解釋個明白。
是,看起來一個領侍衛內大臣換一個戶部侍郎一點兒不虧。可問題是孔太傅不爭這位置,卻不代表這位置依舊留在他周相手中。若是他手裡有比穆大人更好的人選,他早就將瑕疵滿身被孔太傅揪著小辮子攻訐的穆大人給換下來了。如今雖保下了領侍衛內大臣的官位,他手中既無人選,可不是平白便宜了吳相麼?
吳相也沒想到天大的一個餡餅就這麼砸了下來。愣了一瞬趕緊道:「老臣覺得此事可行!老臣手下且有好幾位將領賦閒在京擔著兵部的閒職,皆可接手領侍衛內大臣一職。」
「你!你這豎子!」周相氣的想罵人。
「周相息怒,息怒。」吳相拍拍他與他擠眉弄眼,在他耳邊小聲勸道:「咱們之間分什麼彼此?等穆大人撤下來,我在威武軍中給他留個位置就是。」
威武軍鎮守西北,是吳相麾下部隊中軍力最強也最容易出戰功的地方。吳相將穆大人安排到威武軍,算是給他一個將功折罪重回朝堂的好機會,也算是對翹了周相手中領侍衛內大臣職位的補償。
「……罷了。」周相沉默了片刻,終於一擺手,「你們聯合起來對付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趙熠聽他們三言兩語達成交易,心中不免愈發冷笑。只是臉上並不顯露出殺意,不過有幾分急促的催促道:「劉玄治家不嚴,朕可以看在孔太傅和沈相的面子上小懲大誡給他個機會。至於這領侍衛內大臣之職,不如吳相將你的人選直接召入宮中讓朕都見一見,也讓朕安一安心如何?」
他這般著急上火,看在孔太傅與四相眼中便是不肯再忍受不堪重用的穆大人,也為快點兒擺脫被戴綠帽子的可能性。畢竟今兒陛下受的委屈夠多了,吳相終於不再廢話,說了幾位將領的名字,讓人直接去兵部將人召來。
趙熠聽著他報出來的名號中居然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