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當真是算計了皇后娘娘?且是應在小皇子身上?」虞枝心摁下些許欺騙了宋氏的愧疚, 秀眉輕蹙假作不知:「陛下雖與我表示過對皇后的不滿,但真沒和我說過用什麼法子對付皇后。原先我還想若是實在沒法兒我便是學那話本子裡的替他當個死士得了。誰知陛下一則不允, 二來我守這百日的孝期, 竟是彷彿與這事兒無關了。」
「妹妹就猜陛下並未告知姐姐, 虧得姐姐為他什麼決心都下好了。」宋慧娘撇嘴,她到底是信了虞枝心的痴情表演,多少有些替她不值的。
陛下這樣的男人, 生的好看,又是後宮女子唯一的依靠, 第一眼時足夠將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子迷惑住。然但凡心性沉穩些沒那許多野心的世家女子只需清醒了頭腦站的遠遠兒的看,哪裡看不出來他上下欺瞞前後挑撥,用的全是後宅裡用慣了的手段?
慧嬪姐姐不是看不清,正因看的太清偏又心甘情願的深陷墮落,才讓宋慧娘覺得分外不值。她也不知自己對虞姐姐的好感來自何處,或許是自己才有打算用藥懷孕時被虞姐姐及時阻止,並斷了她與懷著身孕的王玲瓏一爭高下的念想,沒讓她犯下大錯把自己搭進去。
又或許是第一次下定決心與虞枝心聯手便聽她直爽的將自己的心意清楚的告知,雖只是個女子卻坦坦蕩蕩。更不提之後有了身孕,慧嬪非但沒有絲毫記恨反而多有安慰,讓她從慌亂絕望中驚醒,並提點她找到了真相。
一個連自己的妻兒都可以傷害可以利用的男人,哪怕這同樣是她宋慧孃的男人,她心底也是膈應的。她知道自己勸不了虞枝心回頭,但至少可以與她分享些秘密,讓她不至於為了這個男人再決絕的連命都可以不要。
宋慧娘也不知自己是親近多些還是惋惜多些,總歸她是願意幫虞枝心一把的。索性定了定神,將康太醫千萬交代絕對不能往外說的秘密賣了個徹底,一五一十的與虞枝心分說個明白。
「……所以成也蕭何敗蕭何。若不是有周神醫在,皇后怕是挺不過去年。可也是這周家的獨有藥方,成了康太醫手裡的催命符。」」
宋慧娘一點兒沒有食言而肥的愧疚,端了杯子裡的清水喝了一口潤嗓子,接著道:「按他的說法,這重黃堇與獨岑槐本身無毒,甚至都是上好的解毒藥。然兩者只需見血相遇,立時化作無藥可救的致命毒丨藥,哪怕小孩兒身上薰香沾染的那點兒,只要皇后身上有個小小的傷口,沾著就立時能讓她駕鶴西去。」
「皇后那邊的事兒貴妃一直在打聽著,我也跟著聽了幾句。據說那位謹慎的緊,因先帶過去伺候小皇子的人全是貴妃準備好的,竟一次也沒去偏殿親自看過抱過。不過這幾日坤和宮好似已經尋夠了人手,說不定哪日皇后心血來潮去抱一抱小皇子——」
後頭的話不用多說,與虞枝心對視一眼,便知慧嬪心下瞭然。虞枝心自她說話時就沒怎麼打岔,瞪直了眼彷彿被震驚的不行,緩了好一陣兒才勉強露出個虛弱的笑容,沒話找話般岔開話題道:「可見這神醫周仲也就是個噱頭,給皇后解毒還留下如此大的破綻。虧得別人竟然沒發現,讓這位康太醫給搶了先。」
宋慧娘只當慧嬪是被嚇著了,貼心的撇開皇后不提,順著她的話題隨口道:「哪裡是那麼好發現的,照康太醫的說法,這兩種花葯都是周家不外傳的秘法,他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習得。普通太醫別說用藥,怕是連聽都沒聽過這什麼獨岑槐的,更別說找出相剋的花做成薰香用了。」
「哐當」一聲,門外傳來瓷器破碎的巨響,將屋裡兩人嚇了一跳。虞枝心與宋慧娘下意識的抬頭向外張望,便聽白桃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秀姑姑?!您倒是管管那灑掃的,如今都疲懶成什麼樣兒了!剛剛那麼大一隻老鼠橫衝直撞的躥出來,嚇著奴婢事小,萬一哪日嚇著了主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