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來還算得心應手。
可是材料遞交到經理那裡卻被全盤推翻了,Rose對體系檔案有自己的理解,因此要求何禾按照她的想法來更改資料。
她向Rose解釋了半天,卻無法證明自己做的才是符合恆遠要求的。不得已,她只能把資料帶回家連夜更改。
馮景年在一旁看得生氣,一把合掉她的筆記本,說道:“你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你的資料是恆遠的老闆親自輔導的!”他對自己輔導的東西被“退貨”感到無比鬱悶。
何禾掰開他的手,重新開啟筆記本,嘟囔道:“你沒聽說過縣官不如現管嗎?誰輔導的都沒用!”得不到直隸領導的認同,做得再好也是無用功。
幾年的原始資料,加上她剛剛列印出來,摞在臂彎裡一直堆到了她的下巴處。會議室的門緊閉著,何禾騰不開手,只能用手肘去擰把手。她側著身子,手肘剛觸上金屬把手,門突然從裡面開了。
“嘩啦”一下,手中的資料隨著她一個趔趄全部滑到了地上。“啊!”她輕呼一聲,趕緊彎腰撿資料。預期的怒吼聲從房間裡傳出來:“你怎麼搞的!笨手笨腳的!”
何禾頭也不抬,一邊撿資料,一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弄好!”開門的那人彎下腰來一起幫忙,她趕緊道謝:“謝謝,謝謝!”
“不客氣!”溫和的聲音,像是潤澤的暖玉。
何禾一滯,卻聽總經理說道:“真不好意思,楚總,小姑娘毛毛躁躁的,讓她撿起來就是了,怎麼能勞煩您呢!”
楚律手中未停,說道:“不怪她,是我突然開門,把她嚇著了。”他撿完剩餘的資料,站起身,看到何禾呆呆望著他,朝她笑了笑,接過她手裡的檔案。目光掃過她的手掌時,突然怔住,“劃到手了?”伸手抓住她的手掌。
何禾一愣,卻見他抓著自己的手,眉頭微擰。她低頭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手指不知何時被紙片劃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滲著鮮血。
“周總!你們公司有創口貼嗎?”楚律捏著她的手,回頭問道。
何禾轉臉看去,長長的會議桌,一邊坐的是自己公司的同事,另外一邊是恆遠的代表,個個西裝革履,一派精英之相。全部的人此刻都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他們倆交疊的手上。
何禾在心底嘆了口氣,這下是說不清了。
蔥白細長的手指,指腹圓潤飽滿,指甲修剪整齊,一紋一褶都那般熟悉,彷彿就在昨天。
一個人的指紋除了能夠識別身份,還蘊藏著主人的性格和命運。何禾的十個手指,每一個上面都有小小的圓鬥。
曾經,她問他:“十個鬥代表什麼意思呢?”
他親她一口,說:“代表你是個小笨蛋!”
她撅嘴說:“騙人!書上說,十個斗的人,和十個簸箕的人是天生一對。”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讓我數一數,你有幾個!”
他把手掌背到身後,不給她看,“書上都是胡言亂語的!這也能信?”她不依不饒,追著他跑,最終拗不過她,大方伸手到她跟前。
一根一根數完,她眼裡有些失望,卻還是笑笑:“確實是騙人的!”他沒有十個簸箕,與她沒有天生註定的姻緣。
“好了,以後小心一點,不要急忙急躁的。”楚律幫她貼好創可貼,這才放開她的手。
何禾點點頭,說道:“謝謝。”她頓一頓,繼續道:“沒想到你會來。”他們公司對於恆遠來說算不得重要供應商,按理說無需他這個副總親自率隊的。
“嗯,我過來看看。你……還好嗎?”算起來,他們有很久未見了。何苗倒時常來找他,偶爾給他說一些她的情況,知道她在廣告公司工作,知道她照顧一個小孩,還知道……她與馮景年分分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