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額前的汗水,擔憂與心疼悉數寫在眼中。
楚律轉臉看了看他們,低頭一陣猛咳。
“怎麼樣?還好吧?”馮景年問道。
楚律看一眼他懷裡的何禾,笑了笑,說道:“馮景年,你可撐著點,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霸佔你的老婆!”
馮景年握著拳放在嘴邊咳了幾聲,笑道:“你他媽的,想都別想!”他抬手摟了樓何禾,“我媳婦兒,誰也搶不走!”低頭看著懷裡的人,語氣堅定:“除非我死了!”
何禾哭著喊道:“你們能不能不要說死啊死的!”她恨死這個字眼,也怕死這個字眼了。
猶記得父親去世時,她只覺得心頭一鬆,彷彿整個人都塵埃落定似地,有了著落。
何禾自記事以來,父親就是個病癆子,除了罵人就是呼喝劉芳與她。可以說,記憶力她很少有感受到父愛的時候。父親帶給她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可當父親蓋棺的那一瞬,她突然意識到,人沒了,便是永遠的消失了,她再也沒有了一個可以稱之為父親的人。
何苗便是因為她在父親喪禮上的表現而一直怨恨她,可她不知道,父親下棺後,何禾躲在被子裡哭了整整一宿,以後的每一次只要想起父親便覺得悔恨與自責。
她不知道父親走時還有沒有貪戀著這個世界,可她有。
她有嚴厲卻慈愛的母親,有讓人操心卻漂亮可愛的妹妹,有雖然負了她卻一直關心愛護著她的哥哥,有喊著她媽媽希望她儘快生個女兒的小女婿,有幹了壞事就裝慫賣萌的哈士奇,還有,寵溺地喊她寶貝,說要養她一輩子的男人——馮景年!
“我們一定會……咳咳……得救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爸媽、苗苗、小裕、甜筒……”何禾一手拉著馮景年,一手抓著楚律,哭得語無倫次。
風越發大了,火勢也愈來愈猛,視線裡紅的、黑的,一團團,一陣陣……
何禾枕在馮景年腿上,閉上了眼睛。他散開她的發,像是早上一樣,以指為梳理著她的頭髮。何禾用臉蹭了蹭他的腿,他笑笑看她,依著她的身子躺下。
如果救援能在他們燒成灰燼前趕到,見到他們這副相依相偎的姿勢,一定就知道他們是一對相愛的戀人。他希望父母、外公、奶奶都能知道,這便是他的妻——他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以合葬的方式。
一陣馬達聲由遠及近盤旋在空中,楚律突地睜開眼,“馮景年,好像有直升機!”他搖了搖身邊的人,喊他們起來。
馮景年懶懶睜開眼,嗓音嘶啞而無力:“寶貝,快醒醒,我們有救了!”他把何禾搖起來。
何禾哼了一聲,喃喃道:“我好睏……咳咳……”臉在他胸口蹭了蹭,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志。
楚律從地上把她拖起來,朝馮景年伸出一隻手。馮景年藉著楚律的力勉強站了起來。直升機已經放下一條軟梯,搖搖晃晃的從半空放了下來。
楚律抓住軟梯,對馮景年說道:“你帶她先上去!”
馮景年抬頭看了看,說道:“不!你先上去,好接應一下我們。”
楚律點點頭,一腳跨上了軟梯,他手臂繞過軟梯,固定好自己的身體才朝他伸出手。馮景年拍拍何禾的臉,說道:“禾禾,你振作點!”何禾被他一陣猛拍終於有些清醒過來,
馮景年抱著她的腰,讓她踩到軟梯上,楚律趕忙一把抓住她,把她固定在身前。
“景年……”趕緊到身後貼上來的溫度,何禾低低喊了一聲。
“嗯,我在!”馮景年嗓音沙啞,滾燙的呼吸就噴在她耳後。他和楚律一前一後,把何禾夾在中間,牢牢把她固定在軟梯上。
直升機終於得以攀升,像是□的鳳凰騰空而起。
“楚律,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