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高舉過頭。
蕭瑟寒冷的風吹拂過客棧正堂空地上枯乾的樹葉,發出唦唦的聲響。整個客棧一片死寂,步初初的衣衫隨著寒風颳過而獵獵作響,卻不見那張絕美天姿的面容上有一點動容,似乎連心都已經冰死。
黑衣男子眸色一凜,再次高喊一句:“請聖女下令!”
在其身後跪了整整兩排的蒙面男子也齊聲高喊:“請聖女下令!”
冷風呼嘯,敗落荒僻的小客棧內寂靜悄然,針落有聲。就在那領頭的黑衣男子正緊鎖了濃眉打算再次高撥出聲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石子落地的聲響。
“誰?”
黑衣男子警惕性地回首看去,反手便是一枚銀鏢飛過去,卻是有去無回,似乎並未有任何異常。
見狀,那黑衣男子起了身向破敗的大門走了幾步,想要看清到底是何物。此時,卻見原本靜默孤坐、目不斜視的步初初忽然抬了美眸,一道低柔婉轉的女聲響起:“爾等先去天方城做好準備,今夜亥時行動。”
這句話陡然響起,那領頭的黑衣男子稍稍一愣便回過神來。他回身說了一句“遵命”,然後快速地消失在小小的客棧裡,如同來時一般神秘莫測。
不過片刻,只見步初初忽然收了緊握在手心在黑髮,妖嬈的桃花眼一抬,低聲道:“自那日懸崖訣別,已半月之久。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十數步外,只見四五個男子正貼著門板,半蹲下來。聽了一門之外忽然響起的柔媚女聲,為首的白衣男子渾身一震,清俊正氣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短暫的驚詫。
過了許久,步初初仍未得到任何回應。她勾了唇苦笑一聲,雖被紅色的面紗遮住了面容,卻難演眸中失落的神色。她高聲又道:“五年情深,你便如此狠心,竟不願再見我一眼?”
破落的客棧內外,只有秋風蕭瑟呼嘯的聲音作響。步初初眼中悲慼之色更盛,就在她心如死灰、不欲再言之時,忽然聽到一道清朗的男聲從門外響起:“我曾說過,江湖之大,我們還是不要再見的好。你又……何苦如此?”
步初初美眸倏地睜大,她一拍桌面,一掌將那搖搖晃晃的木桌拍成碎片。她站起身子,壓著聲音道:“楚歌,你可還記得五年前的天方城外桃花嶺,你是如何與我說的?”
門外,俊雅的男子慢慢後仰了頭,靠在搖搖欲墜的門板上,面色如同死灰般的慘然:“我只記得,半個月前的絕情崖頭,我與你斷髮絕情,再無結髮之情。”頓了頓,楚歌又高聲說道:“步初初,你何必這樣糾纏下去?這被你矇騙利用的五年,我楚歌自認沒有一點對不起你。今日我便告訴你,我與你再無相見的可能。若是再見,不是你的血染洛水,便是我的頭斷火燎。”
步初初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她握著手中的火燎長鞭,身子顫抖,嘴唇翕動,遲遲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一滴溫熱的淚從那雙動人驚魂的桃花眼中流出。步初初一咬牙,高聲喊道:“今夜子時,五年前洛水火燎相觸之地,我與你相會。”她頓了頓,又說道:“皓月下枝、旭日東昇之時,若你仍未出現,我與你之間……便再無瓜葛!”話音剛落,步初初轉身便走,腳尖點地,那抹豔麗的紅色便消失在了森森寒風中。
聽著身後再無聲響,楚歌一直緊繃的身體才猛地放鬆下來。他轉了首看向一旁被銀鏢射中的青年,低聲問道:“小師弟,你沒事吧?”
面容尚顯稚嫩的青年搖了搖頭,一手悟了肩膀上的傷口,一邊說道:“我沒事大師兄,已經止住血了。只是……不知道步初初那邊……”
卻見楚歌忽然勾了唇,清俊卻略顯頹廢的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他搖了搖首,道:“無妨,不用理會……那妖女。”停頓了片刻,稍稍整理了心中的悲傷痛楚,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