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笑,壓低聲音道:“聶老伯,容小桃說句題外話,兩年前我知道了您和程嬤嬤還有紫煙姐姐的往事後,每次到錦繡坊去見到程嬤嬤和紫煙心裡便有種與往日不同的感受,雖說這跟我沒什麼關係,但你們三人我都認得,而且我和紫煙還是要好的朋友,你們明明是一家人卻因誤會和往日恩怨不能相見諒解,終是件憾事,您難道就不想一家團聚麼?”
聶川心中一痛,眼圈慢慢紅了,沉聲嘆道:“哎,怎麼會不想?老夫想了十六年了,只是恐怕這輩子玉蓮都不會原諒我了,這是我的報應,是我該受的罪。上次跟你講了我們夫妻這事,我心裡倒象是輕鬆了些,只是仍是惦記著她們母女倆,卻不敢再去找她,怕她一氣之下離開燕城,到那裡我恐怕到死都再看不到她了,只能暗地裡偷偷瞧一眼罷了。也不敢讓她們知道。”
小桃聞言卻是一笑,輕聲道:“聶老伯,請恕小桃無禮。一年前錦繡坊對面的街道上新開了一家制藥作坊,卻不對外開業,聽說專門給城裡一家藥鋪做丸藥。那間作坊花了兩千多兩的大價錢,只賃了不大的一個二層樓的小店面,每日裡關門閉戶,也不知搞些什麼。”
說到這裡,偷眼看聶川面上一片震驚之色,小桃接著道來:“紫煙姐姐以前還跟我提過,說是大家都議論這家作坊不知是哪個傻子賃的,憑著兩千兩銀子買這麼個不開業的門面,豈不是用銀子打水漂麼?”
她頓了頓道:“聶老伯,紫煙姐姐當時跟我說時,我便猜到,那作坊必是你買下來的,倒不是為了制丸藥,卻是為了能暗地裡看幾眼她們娘倆。我可說得對麼?”
聶川直直看了小桃一陣,長嘆了口氣,道:“小桃姑娘既然都知道了,老夫也不瞞你,那錦繡坊對面的丸藥作坊正是老夫買下的。為的也就是能躲在裡頭看一眼她們娘倆,阿忠在作坊後面開了個小門,我不敢在大門出入,總是由那小門進出,也是怕被玉蓮碰見惹出事端……”
這番話一出,連小桃心裡也是一陣難受。半晌才道:“聶老伯,我還是那句話,這畢竟你們的私事,按理說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只是以前有次聶管家去衚衕裡探頭探腦的盯梢時,正被我和紫煙姐姐看到。當時我還不認得您,就覺得這事兒奇怪,當時就想追問一下,結果當時紫煙姐姐卻把這事給掩過去了。我那裡沒覺得怎樣,後來想想她當時的表情和舉動,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聶川問道:“怎樣不對勁?”
小桃思忖著道:“我總感覺她好象是知道些什麼似的,因為那次事情是發生在您去錦繡坊找程嬤嬤被她趕出來的那事兒之後,按理說她若是不知道內情應該將這事告訴程嬤嬤知道,但是她卻讓那個小丫頭不準跟程嬤嬤提起此事,好象在遮掩什麼,這件事到現在想來仍是覺得古怪。我想……紫煙姐姐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你們的事情?”
聶川渾身一震,整個人都似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長時間才慢慢緩了過來。
“這……這怎麼可能?煙兒她不可能知道這些,玉蓮是不會跟她講這些的,若是講了她們還哪能再做那姑侄稱呼?”
“聶老伯你別忘了,紫煙姐姐可是由她舅父舅母撫養長大的,我聽她講過她原本還有個兄長,在七歲那年因病沒了,她父母便再沒生養過孩子。我在想,會不會是程保夫婦將實情告訴過紫煙姐姐,只不過她裝著不知道罷了?”
聶川一下從椅上站起,緊張的在地上來踱步,“若真如此,煙兒她……她怎地不來見我?”
小桃頓了一下,看著聶川灰白的鬚髮,有些不忍,但仍道出事實:“因為怨恨,她必定心裡對您仍有恨意,所以才裝作什麼都不知情,仍然叫程嬤嬤姑姑,仍然和她一道拒絕和你相認。這也不怪她,若是換作是我,恐怕這恨意也不是那樣好消除,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