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計較!你們便是給我戴一百頂高帽子,我也是不認的。我就是小性兒,就是受嚼這陳芝麻爛穀子,我就是忘不了當年他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如何?”
小桃見母親來了,忙起身在旁邊扶住,走到椅上坐下,她見母親臉色鐵青,很是不好看,想是聽到了剛才林遠講的話,便站在她後頭不言語,只等母親來說話。
林遠見姑母來了,又聽到了剛才自己說的話,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這多年的死疙瘩,便只有賠笑道:“姑母莫要生氣,都是侄子的不是。姑母忘不了當年的事,我自從那日隨我娘來了一次,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是總也忘不了,當初我爹和二叔做了那樣罪過的事情,只求姑母得給我一個替他們贖罪的機會,以後慢慢的報答您!”
林氏瞧了林遠半晌,嘆口氣道:“罷了,你這孩子我是挑不出什麼來,我也不是衝你。只是我們如今不過是吃穿上好過了些,這些兒子女兒們都是些不成材的,言不出眾,貌不驚人,哪裡有那個本事管這個閒事?雖說武兒是在衙門裡當個小差官,只是衙門裡自有衙門裡的規矩,他們幾個的事兒我向來是不管不問的,若是為了這事兒讓他去跟上官說話兒求情,怕是先得讓上官給武兒一頓好罵呢。”
盧氏聽見林氏的這一番話,再傻也知道是面兒上敷衍的話了,偏又自己這邊兒沒理,駁不出來,只得放聲大哭道:“她姑母,我也知道當年是他們哥倆兒的不是,如今我們家落成這樣兒也難說不是當年做那事兒的報應,即便他們都是那該死的人,也求你看著你們死去的爹孃的份兒上,好歹你們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親兄妹,怎麼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呢?”
林氏聞言便低了頭想什麼,一聲不言語,小桃在一邊淡淡的道:“正因著是一個娘肚子裡的親兄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愈發的讓人寒心呢,若是換了沒親沒故的,反不這樣傷心呢。”
盧氏聽了哭著道:“姑娘,原知道是你兩個舅舅的不是了,古人還說‘不念舊惡’呢,何況他倆人再該死也是你的骨肉至親呢,求姑娘看在你早去的姥姥姥爺份兒上,救救他吧......”
小桃道:“若是看在他們份兒上,更扯得遠了,我姥爺姓崔呢,我姥姥崔章氏從小看著我們兄妹幾人長大的,就沒聽說過有這樣兩個舅舅?倒是知道當年是我姥爺是從野樹林子裡帶回的我娘,還被人以此相訛詐去了做棺材本兒的銀子呢。”
盧氏聽了又是大哭,一句整話兒也說不出來了,林遠急得頭上只是冒汗,只是連連給林氏和小桃作揖,林氏心裡對林遠印象不錯,只是想到他父親才不好表露出來,這會子見他一個年輕小後生給逼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心裡也有些心疼了,轉頭看了看哭得全身顫抖的盧氏,也覺得她一個女人家為了那樣喝酒鬧事的男人出來求人,也還得聽著冷言冷語,也甚是不易,便一時間動了側隱心腸,咬了咬牙道:
“行了,你也別哭了,你也別作揖了,我今兒就算是看在死了的親爹孃的陰靈兒的份上,幫這一回忙,只是下次再鬧出事兒來,我是萬萬不管的。四妞兒,你就去跟你二哥說說,若是他沒有什麼大事便讓你二哥給料理料理,放了出來罷。”
小桃聽林氏下了令,便不好再說什麼,只點頭應承道:“娘既然這樣說了,女兒說不得等會兒去跟二哥說一聲,能辦不能辦可瞧著二哥的罷。”
盧氏一聽樂家人答應了將人放出來,頓時抹著眼淚千恩萬謝,林氏長嘆一聲由豔紅陪著離開前廳,自回前院去了。盧氏和林遠又來謝小桃,小桃眉頭一挑道:“你們別謝得太早了,昨兒晚上聽二哥說,他都被抓到衙門裡去了,酒還沒有醒,吵嚷著說些醉話還亂罵人,昨兒個已經被官老爺發令打了幾板,倒是無事,只怕他在衙門裡胡言亂語,若是人家大人發了脾氣,將他關起來十天半月的,你們可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