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阮梨握緊韁繩,漂亮的眉眼間不見半點慌亂,她微微俯身安撫有些躁動的小馬。雪梨打著響鼻,表現出它的煩躁不安。
“放鬆,雪梨,你可是最棒的馬兒。”阮梨勒著韁繩,雙腿緊緊貼著馬腹,微微用力。
雪梨似有所感,揚蹄而起,血統純正的冰島馬雖然身材矮小,力量卻驚人,雪白的馬駒一掠而過,帶起凜凜威風。
可跑了不過幾十米,雪梨像是忽然受驚,抬起前蹄向後仰去。阮梨反應極快,驀地鬆開韁繩,俯身抱住它的脖頸。
“太太!”
湯管家慌忙跑過去,廖師傅也跟了上去。
雪梨本就是這馬場裡出了名的認生,太太要是在馬場出了事,他們要怎麼和先生交代。
() 卻只見雪白的小馬在短暫的暴躁之後四足落地(),漸漸安靜了下來。
廖師傅瞭然?[((),解釋道:“它在做最後一次嘗試,如果背上的人不會被甩下來,從今往後就是它的主人。”
馬背上,阮梨已經緩緩直起身,她沒有因雪梨方才的失控而用馬鞭去教訓它,反而重新牽起韁繩,溫柔地安撫小傢伙,“知道你心急,想帶我去玩兒,我們先散散步,好嗎?”
她轉頭衝湯管家和廖師傅點點頭,唇角揚著笑。
湯管家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她想起半年前,張董的女兒也曾想要馴服雪梨,卻被雪梨直接甩了下來,摔斷了腿骨。
“雖然有驚無險,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湯管家後怕道。
廖師傅到底還是經驗豐富,樂呵呵道,“馬比人更加靈敏,雪梨和先生親近,知道這是太太,是先生的妻子。”
湯管家深呼一口氣,心中稍安,“那我要給太太多拍些好看的照片,告訴先生,雪梨認了太太做主人。”
阮梨騎著小馬繞著半山跑了大半圈,四月天的陽光溫柔,山風獵獵,終於吹散了她淤在心口的煩悶。
說不上來為什麼,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只是這明媚山水好像忽然間變得無趣,甚至沒有深夜去摘草莓來得有情致。
霍硯舟昨晚的累累罪行又躍入腦中,他故意接通電話,故意在她耳邊說那些話,一邊講解著水氣球的玩法,一邊收攏手指,又用拇指的指腹去按壓刮擦……他怎麼可以這麼壞!
驀地,阮梨怔住。
她想霍硯舟幹嘛?
人家走的時候可是一聲招呼都沒和她打。
思及此,阮梨摸摸小馬的脖子,“雪梨,你現在可是我的馬了,好馬不事二主,你懂嗎?”
小白馬踩著柔軟的草地,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阮梨,顯然不懂。
帶著雪梨返回馬場的路上,阮梨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霍明朗的聲音從聽筒裡響起。
“梨子,我到京北了,我們見一面,好嗎?”
阮梨微頓,紅軟的唇抿著,她和霍明朗的事情總要畫上一個句號。
她沒回避,“好。”
阮梨和霍明朗約在了一家咖啡廳見面。咖啡廳地段繁華,周邊就是京北的cbd,即便已經入夜,華燈之下依然瑰色絢麗。
阮梨來的時候霍明朗已經到了,高高瘦瘦的一個人,立在瑩白的路燈下,黑色的衛衣和長褲鬆垮地套在身上,看著有些清瘦。
兩人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來著?
阮梨想,是她在蘇市的時候。
看到阮梨的一瞬,霍明朗急急上前,“梨子!”
阮梨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梨子……”年輕男人深朗的眼底湧起難言的情緒,和霍硯舟有三分相似的眉眼。
隔著一條馬路,路邊停著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