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淺黃的燈帶,和平常無異。阮梨踩著樓梯緩緩走下來,隔著落地玻璃,看到了花園裡瑩瑩的燭光。
淺橘色的蠟燭,高低不一,錯落有致,燭光如螢火,彷彿牽引著她去赴一場特別的約定。
鼻尖有淡淡的風鈴草混著甜柚的香氣,是蠟燭燃燒彌散開的馨香,阮梨循著燭光一路走過來,怡人的花香漸漸濃郁,掩蓋了香薰蠟燭的氣息。
轉過一個轉角,低垂的夜幕之下,入目竟是大片大片的朱麗葉玫瑰,花瓣層層重疊,外層清透淡白,花心卻是柔軟的淺橘色,延綿成片,燦若雲霞。
而霍硯舟就站在這片玫瑰花海的盡頭,他穿得格外正式,挺括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隔著薄薄的金邊眼鏡,眸光凝在她身上,溫和沉靜。
待阮梨走近,才看到霍硯舟手臂上束勒著袖帶,細細的一根黑色帶子,不過手寬,圈束在上臂,縛出勾人心絃的禁慾感。
阮梨咽咽嗓子,她承認這一刻,自己被男色迷惑了。
霍硯舟又何嘗不是,那些旖旎曖昧的念頭在等待中漸漸淡去,待看到那抹纖細有致的身影時,心尖湧起的情潮無關風月,只剩下定定地凝望,像是看不夠,也看不倦。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饒是兩人已經足夠親密,面對霍硯舟如此灼灼的視線,還是讓阮梨有些耳熱,她不得不錯開相接的目光,看向四十五度的方向。
“想過你穿著它的樣子,但真的看到了,卻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是有限。”霍硯舟微頓,眸光一瞬不瞬,斂著薄薄的笑,“竟沒能想象出你十之一二的樣子。”
哪有這麼夸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燃了燭火,阮梨覺得連空氣都是熱的。
“你……怎麼突然變出這麼多玫瑰花?”
阮梨知道朱麗葉玫瑰的花語,一生守護珍貴的愛。
“提前準備好的。”
“哦。”
指尖一直摩挲在裙邊,阮梨發現自己真的好緊張,甚至突然不知道要和霍硯舟聊些什麼。
“笙笙。”
霍硯舟喊她的小名,溫沉的兩個字。
阮梨以為他會說“生日快樂”,卻沒想到霍硯舟竟在她面前緩緩單膝跪地。
“你……”
“聽我把話說完。”
“在和你提出結婚的時候,我說我們的這樁婚事特殊,因為我們不是情侶,也略過了許多正常婚姻該有的流程。但我不想隨便,也從未打算敷衍了事。或許程式上有一些倒置……”
這是霍硯舟第一次講話的時候出現這樣的停頓,因為悸動,因為忐忑,因為太在意。
他竟然也生出緊張。
“我知道你或許並不看重這些,但我想你以後回憶起我們最初在一起的情形時,沒有丁點的遺憾,也沒有任何缺失。”
不會在白髮蒼蒼的時候感嘆,當初我都沒有被求過婚,就那樣嫁了。
別的女孩子有的,他的笙笙也要有,他願意竭盡所能將這世間最珍貴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霍硯舟深吸一口氣,抬手時指尖多了一枚亮晶晶的戒指,晶瑩剔透的粉鑽被切割成心形,外圍嵌著一圈細小的白鑽,在夜色和燭火中泛著熠熠光澤。
霍硯舟抬眸望向阮梨,那句話已經在心尖反反覆覆了許多遍。
“阮笙笙,你願意嫁給我嗎?”
阮梨烏軟的眸子裡漾起水光,她怎麼也沒想到霍硯舟會在生日這一天給她補一個求婚儀式。
誠然如他所說,她並不特別看重這些,也從來沒覺得結婚一定要有戒指。可沒有人不想被珍視被捧在手心,一如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歡亮晶晶的珠寶。
她也不能免俗。
在霍硯舟定定的注視裡,阮梨浸著水光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