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人唸到陶悠悠老師了,校長大人準備用乾坤大挪移也要把陶悠悠送上領獎臺時,卻發現陶悠悠昂首挺胸氣勢十足朝領獎臺走去了。
“不錯,膽子夠大,沒給我們學校丟臉。”校長大人很滿意,可不久就不滿意了。
得獎的其他老師不是個子高就是噸位夠,獨陶悠悠又秀氣又苗條,得費老大勁才能看得見她。
站在高臺上,陶悠悠充分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只恨不得能化身隱形人。
“祝賀你,陶悠悠老師。”領導過來頒獎了,陶悠悠慌亂地接過大紅獎本,領導朝他伸出手,她怔了怔才想起伸出手回握。
為什麼自己這麼小個子,給自己頒獎的偏偏是身材那麼高大胸膛銅牆鐵壁似身軀雄偉健碩的領導呢?
領導穿著筆挺的西裝,卻比牛仔褲和t恤還讓人更生動地感覺到狂野不羈,不用看到,也能感受到衣服底下的肌肉是如何的賁張,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軍人特有的生猛帶勁,兇狠強悍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
泰山罩頂,會場上空明亮的燈光也被遮蔽。
陶悠悠不滿了,臉紅了。
她忘了抽回手,領導似乎也沒有抽回手的意思,眼睛直看著交握的兩隻手,其實不算交握,只看得到一隻大手。
陶悠悠聽到一聲悶笑,領導說:“手真小。”
領導的手緊了緊,粗糙沙礪堅韌緊實的紋理磨擦著陶悠悠幼嫩的掌心。
一種從沒有過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潮熱和令人窒息的衝擊把陶悠悠拉進黑暗的無邊無際的深淵。
後來怎麼下臺的陶悠悠不記得了,回到學校她顧不上和同事客套一番就跑回家,鑽進房間後哀嚎了一聲撲到床上打滾,對自己在領獎臺上白痴一樣的表現流了一床長江淚。
都是董家聲惹的禍,如果他不是得那麼多獎,自己就評不上先進教師,陶悠悠化悲憤為力量,找出參考資料給董家聲出試題,她要把董家聲整得哭爹喊娘。
陶悠悠為自己給一個陌生男人擾了心神而羞愧欲絕。
其實齊中天於她絕不是陌生男人。
陶悠悠上電視那天村裡停電了,陶爸陶媽錯過了看電視欣賞女兒的美麗風姿,不然,他們就會向陶悠悠指出來,跟她握手的那個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陶悠悠高三那年跟同學到雲山裡當群眾演員救人落水,是齊中天救了她。
陶爸陶媽知道的也只是表面,齊中天不只是陶悠悠的救命恩人那麼簡單,兩人早就有了“肌膚之親”。
齊中天想起那次肌膚之親就羞惱交加,卻又無法不想。
那次肌膚之親是陶悠悠對他用強,一個大男人給一個高三小女生使強真丟人。
齊中天清晰地記得那時的感受。
他的褲子太薄,陶悠悠的小手太綿軟,水很涼,他卻周身體滾燙火熱,置身天羅地網交織的烈火中似的,發瘧疾似不停發抖……他拼命剋制著推掰陶悠悠的小手,昏迷中的陶悠悠受驚抓得更緊,低聲哭泣著,喃喃地嚷著竭盡全力要留住他。
溪流湍急,他被那雙小手摺騰得周身疲倦,兩人差點就溺斃在溪澗裡。
教師節那天齊中天是握住陶悠悠的手時認出她的。
她的一隻小手白皙嫩滑、柔弱纖細,水蔥似彷彿一掐就會斷成兩截似的。
齊中天握住那隻手時整個人一震,他再次領略了過去七年他一直難忘的悸動。
七年過去,那隻小手依然讓他怦然心動。
陶悠悠在他握住她的手時像受驚的小兔子驚惶地顫動了一下,先是耳根,接著是脖頸面龐,紅彤彤像晚霞暈染開。
喧譁的會場突然失了聲,齊中天久久地握著那隻小手忘了鬆開。
教師節董家聲看電視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