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卻未曾察覺溫皙的失神,伸手正要撫溫皙耳邊的青絲。溫皙怔怔了許久,才緩緩道:“臣妾不是私自去行宮,還是太后允准的。”
康熙伸到半空的手忽的發顫,那顫抖標誌著它主人的憤怒,薄唇中略含的微笑一瞬間冷凝了:“你太任性了!!當初皇瑪嬤在世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曾經是朕不好,你生氣跑去行宮就罷了!如今朕待你勝過任何人,你還是要往行宮跑!”
有時候,溫皙亦覺得更康熙無法溝通。她曾經數度因他而感動,只是也每每因為他而冷心。
“罷了罷了!”康熙深深吐了一口氣,“朕實在不想與你置氣!”卻還是忍不住怪責道:“有時候你的任性也該改一改,都是三個孩子的額娘了!”
“任性?”溫皙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是她任性嗎?不錯,若與這個時代處處溫順的女子想比,她的確是“任性”的,只是這樣的任性她卻不想改,若是改了。與那些逆來順受的女人有什麼相同?久而久之,怕她自己也忘了自己原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
見溫皙又某種失落與彷徨,康熙忽的反思自己語氣是否重了些,便又含了幾分溫柔道:“朕近來忙得很,也無暇來後宮,的確不該冷落了你好幾日。所以今日翻了你的牌子。沒想到你倒是氣性上來了!還從無哪個嬪妃對朕的召幸說‘不”的呢!”話說到後半句,康熙眉頭又隱隱浮現幾縷怒色。
“我不喜歡被翻牌子!”溫皙直言不諱道。
康熙一愕,隨即眉頭怒意又洶湧起來。
未等康熙發火說什麼,溫皙繼續冷冷道:“我不喜歡被當成物品一樣抬進燕喜堂!”一想到那個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送進去侍寢,溫皙就泛起一陣濃郁的噁心感。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一個公用的老公,難道還要忍受在他和別的女人歡好過的地方歡好嗎?!
溫皙的理由叫康熙有些莫名,他鄭重道:“你若來養心殿,自然是在朕的正寢殿。朕何時叫你去過燕喜堂?”
燕喜堂溫皙自然沒去過,否則也不會到了今日才發火,“我是個活生生的,不是件東西,隨隨便便可以被人捲了去送到皇上龍榻上!”那承恩專用的鸞轎亦是不知被多少女人用過的。
聽溫皙這番含著氣惱與委屈的話,康熙大感怪異,“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又不是到了朕這裡才有的。偏你毛病多。。。”康熙見溫皙眼中有水光粼粼,語氣不由得放了輕緩了。“好了,你不喜歡便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朕答允你,你若不喜歡去養心殿,朕以後親自來你宮裡就是了。”
溫皙仰一仰頭,逼回眼中即將要積蓄起來的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那蘭花的幽香而多地沁入鼻孔,又恢復到冷清的面容,含了幾分疲憊:“臣妾累了,皇上請回吧。”語氣格外低沉而無力。
康熙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脫下靴子,鑽進溫皙的被窩,“若真累了,朕也不急於今夜,睡吧。”
溫皙扭頭朝向裡面,不知那香囊裡用了什麼香料,初聞了上覺得優雅,近了卻覺得幽深鑽人腦子。溫皙的鼻子素來靈,便朝裡頭又縮了縮,背對著康熙躺下。
康熙卻又湊近了些,而那香氣彷彿跗骨之蛆一般,怎麼都擺脫不掉。溫皙忍不住皺了眉頭,道:“皇上能把身上的香囊解下來?臣妾聞著有些鑽得腦仁不舒服。”
康熙睨了一眼自己腰間的香囊,順手摘了下來,“這味道只不過是尋常的蘭香,怎麼會不舒服?”
溫皙依舊不回頭,只道:“臣妾聞慣了龍涎香的味兒,乍然多了其他的味道,是以不喜歡。”
康熙口齒中溢位一抹嗤的笑聲,隨手便將香囊扔出了帳中,他低頭湊在溫皙耳邊,道:“你是吃味了?”
溫皙埋著頭,悠悠道:“雙龍戲珠的繡工,寓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