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著茶水在一旁侍侯的並且暗地裡打量著這位天子陛下的太監們,只看到手裡拿著批閱奏摺的硃筆在那逗弄籠裡小蛇的皇帝,哪看得出夏侯朝夕所想的是哪般心思。
白色的蛇兒,只睜了紅琉璃兒眼珠子瞪了這厚著臉皮的皇帝一眼,便又趴下去睡它的大覺。
久了夏侯朝夕覺得無趣,也停了手腳。“真是不討喜歡的……”看得那名為侍侯,實則監視的太監下去了以後。
夏侯朝夕抓了機會,似不經意的去批摺子,唇角卻輕啟。“莫非, 你就一點不擔心申璉的情況?”
這句話一瞬釘進了識君的心底。
少有的反映激烈的彈起,幾乎撞到了籠子的金絲邊上。
夏侯朝夕嘆氣。“你就不能心平氣和點麼,你這樣子我怕是沒機會和你說了……”
應了他的話。崇文殿的門開啟,一連串太監宮女低著頭走了進來,為首的正尖著嗓子問道:“陛下,您沒事吧?奴才在外邊就聽到聲響——”邊說邊瞪著那吊起的眼四面環顧,在掃過關著識君的小籠子時,更是裡裡外外的打量了一番。
夏侯朝夕臉色不變,仍舊是看起來帶著笑眼神卻凜冽得很,一看就高深莫測得很。
“你們看朕象是有事?”
哼了一聲,底下一片請罪聲中,他拂袖而起。
出門前還從容的給了識君一個眼神——晚上再說。
夜裡,皇城裡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識君等得都快睡著時,崇文殿的御案下傳來一陣聲響,他立刻支起頭看向那。果不其然,一陣壓抑的推敲石塊的聲響後,換下皇袍的夏侯朝夕悶聲咳著推開地上的石板,爬了出來。
見到識君那詫異的眼神時,趕緊推平了身上藍文士袍子上的褶皺,面上微是一紅。“太久沒走,宮裡的密道都忘得差不多了。”
顯然,夏侯朝夕還沒聽過解釋等於掩飾這話兒。
不過,夏侯朝夕是誰?
夏衍的皇帝陛下。
沒等識君再在這問題上糾纏,他就已經先轉移了話題。
“申璉的狀況我現在雖然沒了暗流的情報。但是按昱兒那反應,看來還是很好。至少沒什麼大的變故。”
“你確定?”
“自然。”
看得識君信了一半,夏侯朝夕這才道明來意。
“老是由得申璉來救,識君你就沒想過自己去找他麼?”
“你這是——要幫我?”識君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這天下有能白吃的飯,何況還是這夏侯朝夕給的,哪來那麼容易。“怕是你花在我爹身上的心思也不比夏侯昱少吧。”
他還沒長成,但不代表他就是傻子。
他,顧識君,可是申璉的兒子,沒那麼好騙!
“你捨得放棄我爹?”
“怎麼可能?”夏侯朝夕這時到是爽朗,也不瞞識君一股腦就將他打著的主義倒了出來。“你我各取所需,你需要力量不是?我則是不想申璉就這麼落到別人手裡。昱兒也好,三皇弟也罷,就是那什麼喚做重霄的武夫,還有那隻小白貓兒,想一個人吃獨食的,我誰都不放過!”一句話間,夏侯朝夕一反那威嚴君主的模樣,邪肆的眼神肆無忌憚的落在識君身上。“就是你,也別想能一個人獨佔那人去!”
寒氣隨著夏侯朝夕的注視,漸漸爬上身來。識君愕然他本來就是龍為什麼還這麼怕這涼意?“你瘋了!”半晌,看著夏侯朝夕那把瘋狂深藏在眼底的模樣,識君咬咬牙只說出了這麼三個字。
“瘋?”夏侯朝夕笑笑,有點落寞。“我確實瘋了,還瘋得不清,把夏侯家的天下都拿出來賭了,我哪還能正常得去?”只是一轉眼對上識君的確實極為清醒的雙目。“可是,你說,碰上申璉的,又有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