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對著碧落說了句:“看看他的臉,阿落,摘掉他的面具看看他的臉,或許一切就會變得簡單起來。”
他隨著我的視線看向狐狸。
看了幾秒鐘,但眼神中沒有任何異樣,彷彿看著一個完全與己無關的人。
這眼神幾乎令我對剛才想法的信心動搖了一下。
好在無論他對我那‘來自未來的心上人’的認知,亦或他對我身份的知曉,無一不證明他對狐狸的身份絕不會一無所知。所以我想,即便他此時存心在我面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當最終與他自己面對面時,他再怎麼會演戲,總是會露出些蛛絲馬跡的端倪。
由此,他心裡那層‘面具’,不知是否能瓦解幾分?
正想到這兒,忽然察覺他將目光重新移回我臉上,我下意識同他對視了一眼。
隨即心情迅速低落下來。
他這一眼讓我明白,這一簡單的小盤算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碧落畢竟不是鋣,他豈會看不出我心裡動的那些念頭。因此見他朝我笑笑,邊不著痕跡打量著我的神色,邊似有若無地問了我一句:“你身上的傷還好吧。”
“……還好。”
話音剛落,見他朝我伸出一隻手,我下意識將自己的手往他掌心裡搭了上去。
非常自然而然的一個舉動,幾乎不用過腦子,只因他一貫對我很好,無論嘴上說過什麼,他的行動讓我警惕不起來。
他畢竟是狐狸的過去,所以我深信,他和狐狸一樣不會真正地傷害我。
然而這習慣性的認知在短短一秒鐘過後,卻讓我腦子裡轟地一響,心狠狠往下一沉。
伴隨肩膀刀絞似地一陣劇痛,碧落五指聚攏,將我那隻手猛一把扣緊。
然後霍然轉身,帶著種陌生的冷冽,他竟將我往他想走的那個方向一步步拖行起來。
腳步雖慢,但彷彿每一步都重重踩踏在我身上,沉重又疼痛。
一度令我無法呼吸,由此生成的錯愕,彷彿地獄深淵,讓我迅速跌墜下去,倉皇得完全忘了掙扎。
只下意識將另一隻手抓到碧落的衣袖上,在回過神好容易找到自己聲音時,我抬頭看向他,匆匆問了句:“為什麼……”
他看了看我沒回答。
目光安靜,一如他行走在這片墳場內無聲無息的身影。
直到又被他拖著往前移動幾步後,當我一動不動看著越來越遠的狐狸,耳邊隱約聽見碧落說了句:“你不是她。”
話音淺淡,如同自言自語,卻讓我通體的血液一凝。
而他旋即感覺到我的僵硬,於是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他又云淡風輕地補了一句:“你若是她,斷不可能給我拖著你走的機會,所以,你不是她。”
我不知道碧落是要把我拖到哪裡去。
腦子裡轟轟隆隆,盤旋衝撞著的全是他剛才那句話。
‘你不是她。’
他否認了我。在明明知曉我是誰的情形之下,他否認了我。
還有什麼能比從他嘴裡聽見這句話更為傷人?所以,很快連身上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我用手指緊抓著他手腕,透過衣服,用指甲摳進他面板,直至觸碰到他血的潮溼,似乎以此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然後我再次抬起頭,在察覺他目光朝我掃來的當口,嘴角揚了揚對他道:“你也不是他。你若是他,絕不可能給我這樣莫名其妙的羞辱,所以,你不是他。”
他腳步微頓。
過了片刻,一把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扶住我沒法站穩的身體,他將我輕巧甩上他肩膀。
隨後繼續帶著我一步步往前走。那樣不知走了多久,當四周似乎再也看不到一座疑似墳墓的土墩時,他停下腳步,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