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的君王。
他登基時,眾敵環飼,他父親的屍骨還未寒,就被柔然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廣納後宮,愣是怎麼也生不出兒子;等抱養了兄弟家的孩子吧,兒子又出來了,差點讓兄弟反目成仇,鬧到骨肉相殘的地步。
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天生將星,年輕有為,足以為他開疆擴土幾十年,一眨眼,變成了個女的。偏偏這女人還讓他從心底裡敬服,甚至願意為她隱瞞身份、規劃前程,只為了她能走的順遂一點,並肩的久一點。
可如今,拓跋燾卻認為哪怕有這麼多的磨難,這麼多的不盡人意,老天爺已經賜下了這麼一個人,未來也許會賜下更多和他志同道合之人,哪怕之前受過那麼的折磨和失望,也是值得的。
看著神情堅毅的賀穆蘭,拓跋燾笑了。
“哪裡需要你做什麼……”
他望著後面漸漸聚集而來的宿衛,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想要大魏國庫豐盈,光靠勸課農桑是沒有用的,根本的問題沒有解決。均田之事,從我開始,至我的兒子、孫子、曾孫、玄孫,除非大魏糧食短缺、人口不足的問題解決,否則要作為我大魏的律法,一直推行下去。正因為它如此重要,所以我不能允許任何一位大臣在我死後因為這個而慘遭不幸,導致均田失敗……”
他也是讀過史書的,當然知道商鞅變法的結局是什麼。
“此事我欲自己在朝中提出,不需要任何大臣為我上議。”
宿衛們已經有幾個隱約聽到了“均田”二字,頓時驚訝地停住了腳步,反倒不敢再上前了。
拓跋燾看了一眼自己的宿衛們,對著賀穆蘭不緊不慢地說道:
“露田屬於國家,從平城開始,先分露田。有露田開墾,可得良田和出產,直到得田之人老死,露田歸回國家,變為良田;麻田可得布,桑田可得絲,盈者得賣其盈,不足者得買其不足,如此一來,等到了災年,就不至於餓殍遍野……”
他說的未來太過美好,以至於賀穆蘭忘了身在何處,只顧入神的聽著他的廣闊計劃。
“除了田,耕牛、種子,也要進行分配,否則雜胡和貧戶有田無種,又無人力開墾,只能對著露田空嘆息。南朝耕種技術成熟,我欲派遣使者、商人、前往劉宋學習耕種、購買有關耕種的書籍、農具,僱傭擅長耕種的老農來我大魏推廣新的耕種知識……”
拓跋燾雙眼熠熠生輝,飲酒後的亢奮帶著精神上的滿足,使得他說出來的話帶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像是被他的話語吸引一般,還在不遠之處進退為難的宿衛中,開始有人不由自主的向著這位年輕的帝王邁出了腳步。
一人,兩人,三人……
隨著拓跋燾的語氣越來越堅定、神情越來越自信,靠向他的宿衛也就越來越多,腳步也越來越穩健。
“我大魏如今兵強馬壯,卻不敢說再無後患。打仗需要糧草、災年需要糧食,糧食便是一切,人口便是一切,我欲讓大魏四方無事,國富民康,需要依仗的正是諸位忠誠之士,我如今正當盛年,諸位也正當盛年,我身為一國國主尚且不懼,各位難道就如此懼怕嗎?”
他環視四方,只見宿衛之中十之七八已經重新圍繞在他的身邊,可尚有一部分人沒有出現什麼亢奮的神情。
這些宿衛大多並非鮮卑人馬,而是地方宗主督戶之後,或是和地方宗主有所關係。
拓跋燾試探的目的已經達成,最後的“懼怕”幾字,猶如巨石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