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是你,是你。”
阿奴抱歉笑笑:“蘭英姐姐,他是梁王世子劉仲,仔細看看他的臉,在座的諸位應該都能認得出。七年前,我救起他時,”阿奴嘆口氣,將劉仲的袍子撕開,胸口上碗大的一塊疤赫然在目。“他滿頭滿身的血,只剩下一口氣啦。”
她的聲音清越,宗室成員與百官聽得一清二楚,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劉仲的官方記錄是已經死亡,可是大多數人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永林公主喃喃道:“臉上怎麼破了相?”
跟劉暢一個問法,不愧是姐弟。
阿奴說道:“被一刀差點劈掉半個腦袋,只是破相算幸運的啦。”
一直沒有說話的梁王突然一聲冷笑:“被劈掉半個腦袋還能活?”
劉仲抹了抹眼淚,怨恨到:“你自然希望我死掉。。。。。。”
這句話像怨婦,見他激動之下狀態不好,阿奴連忙接下去:“我們吐著僧人的醫術獨樹一幟,是我阿爸找了一個年神醫高僧將她縫起來,然後給他作法治療,總算把他的魂魄招回來,治好他以後,那位高僧就累病了,不久坐化啦。”她一臉傷心,“阿仲足足躺了一年,為了逃避追殺,我的族人只要用擔架抬著他翻過大雪山深入吐蕃腹地,我的表哥也掉進了金沙江,連屍骨都找不著。”阿奴暴汗,這些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真真假假,一次比一次誇張,現在她已經能面不改色的將它繼續妖魔化。
梁王還想開口,卻被華氏打斷,她已經定下心神,招招手:“阿仲,你過來。”
這句話等於承認了劉仲的身份,大殿裡嚶嚶嗡嗡的聲音更大了。
阿奴卻陡然發現本該站在華氏附近的吳女官蹤影全無,而梁王看見劉仲遠不如華氏那樣驚愕,頓時心臟狂跳,他們是落入梁王的圈套了。
她一把抓住欲上前的劉仲,反手摸出一枚鐵彈,她抓著劉仲的手微微發抖,劉仲一愣之下,看清自己生身父母眼裡的殺氣,幾乎在同時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瞬間一顆心像沉入冰河之中,凍得僵冷。
阿奴問道:“太皇太后娘娘,阿仲這次回來只是想問一句話,當年是不是您要殺他?”
華氏一愣,矢口否認:“不是。”
阿奴眼角淚光盈盈:“娘娘,阿仲這麼多年心心念唸的就是您,每次說起他的皇祖母都潸然淚下。”
華氏動容。
阿奴連忙打蛇隨棍上:“既然這樣,阿仲心願已了,要跟我回吐蕃啦,今生今世再不踏足中原這塊傷心地,你叫他們放行吧。”
華氏看了看梁王。
阿奴懇切的看著華氏,現在只有看她是否還有舔犢之情了。
一個侍衛拿給梁王一個卷軸,梁王接過,長笑一聲擲了個杯子,一聲脆響,大殿周圍隱藏的披甲武士紛紛湧現,張弓搭箭,直指殿內。他站起來,環顧四周,一臉勢在必得:“劉鵬,你要幹什麼?”
“南陽王,只要你們不存反心,孤王不會拿你們怎樣。”梁王重新坐下,慢條斯理地說。言下之意,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南陽王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他正是在四川浦江被梁王爪牙逼死的新桐縣主的父親。他膝下只有那一個女兒,愛之如命,雖然早就因為肝腹水而病入膏肓,但是確實因為梁王手下的拖拽而摔倒導致腹部破裂,死狀極其悲慘難堪,毫無尊嚴。他一腔怒氣沒處發洩,唯有上下串聯以圖扳倒梁王出一口惡氣。如今掉入梁王陷阱,他不由得對幾個老友抱歉萬分。
這一次很多原先就對劉鵬不滿的元勳和皇室宗親就被劉暢、南陽王等人蠱惑而來,只等著劉仲發難,他們好像梁王問罪,沒想到梁王發動的更快。想起那被滅滿門的第五家族,眾人暗自叫苦不迭。
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