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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是我六兄在車上題寫下的墨寶很是不搭——

千峰頂上一間屋,老僧半間雲半間,昨夜雲隨風雨去,到頭不似老僧閒。

後來,曉慧一時興起,分別在馬車的不同角落又找到類似的墨寶五副。

六兄,原來就你最閒,怪不得能來送行。

☆、兄長

我六兄一路策馬緊隨,走了十日才依依不捨的分別,我還沒來得及感傷,結果五兄出現了,咧著牙根倚馬而立。

接下來就彷彿接力一般,五兄陪著行了十日,四兄馬上替補上,兩個月的路途,六個兄長來了五個。本來送至國界處晉國的人馬就要與我分別的,偏偏二兄當著迎親長史的面,沉痛委婉的歷數一個兄長對幼妹遠嫁的哀傷與關切,對兩國邦交的信任和尊重,對周國文化的景仰和儒幕,洋洋灑灑,把那周使說的涕淚橫流,感動非常。是以我二兄陪了我最久,一路跟隨至城門口才揮手道別。

等到了周都滎陽,我以為兄長們總算安心回去了,結果看到城門口站著我那沉穩持重的大兄,一身周地尋常百姓的簡服。我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就算我再笨,也明白了兄長們的意思,以後他們見我的機會恐怕不多了。原來這就是很遠很遠的意思,需要我六個兄長輪番一路護送才能達到,等到他們回去,我就沒辦法再回去了。

我想起大兄在小樹林洩憤時一時不察踹了我一腳,彼時我不過3歲半,肉球一樣滾得老遠,事後大兄十分負疚,守在我床邊三個日夜,我一覺醒來,就看到青胡拉碴的大兄憔悴枯坐,生生唬了一跳:“大兄,我睡了多久?”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我想起二兄在少師眼皮子底下天天幫我捉刀代為作業,寫那些軟綿綿的駢四儷六,畫那些輕飄飄的一山帶水,還只能作的僅有一、兩分好,不然就會被懷疑,著實考驗二兄的製假功力。後來被阿爹發現,結果罰抄書的還是二兄,連我那份。

我想起三兄乘著阿爹去會盟,帶我策馬馳騁,一路行到周天湖,看風景、吃野味、獵猛禽,這當中,因為想要一隻雪狼崽,踏入狼群尚不知的我,若不是三兄,恐怕早就填了狼腹,三兄卻為此差點失去一整條胳臂,就是現在,右手的力氣也不如左手。我那時哭的極為慘烈:“我不要雪狼崽了,我要三兄。”

我想起四兄為了告訴我,我是從哪裡來的,漂亮的眉毛皺成一團,在語言失去其表述功能後,還用美□惑了一個良家子,試圖在我面前上演一場活春宮,結果被我阿孃發現,一個巴掌拍醒了四兄,嚇跑了良家子,連帶著一牆之隔正在觀摩的我也心有慼慼。

我想起五兄雖然平日裡沒少作弄我,但是每每上樹掏的鳥蛋,下水摸的烏魚,都是我佔大頭,他佔小頭,一有什麼事情,也都是他出來頂包,大抵因為五兄在阿爹心目中頑皮搗蛋的事情做得不比我少

,所以頂包頂的理所當然。

我想起六兄為了尋我賭氣扔掉後來又十分不捨的骨飾手鍊,披霜帶露的在小夜河中摸了半夜,結果風寒入體,燒的迷迷糊糊還在嘟噥:“阿苓,手鍊,阿苓,手鍊。”後來那骨飾手鍊沒有找到,六兄用星夜摸出來的那些貝殼給我串了一個新的手鍊。

這樣一想,心中更加難過,好在身邊還有曉慧和雙胞胎。

入了都城,官道上迎接我的據說就是我今後的夫君——周國的太子殿下齊昭毅。我瞧著他臉上兩個眼睛、一管鼻子和一張嘴巴的模樣,完全無法和晉地時宮人同我形容的龍章鳳姿、丰神俊朗、蕭疏軒舉,湛然若神一一對應起來,只覺得他論俊不及四兄,論壯不及三兄,最多也就幾分冷峻優雅吧,莫不是宮人收了周國什麼好處吧?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時,忽然就明瞭了,此刻我臉上的表情大抵也是他這般的,有懷疑,有隱忍,還有了悟,想來他身邊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