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與你分開的那幾年我常在想,南澤楷已經那麼老了,都快要走不動了,他怎麼就還不死呢?由此可見我是一個黑心之人。
南康在《浮生六記》裡說,一天二十四小時裡,就算兩個人在一起,白天各自忙碌,晚上閉了眼睡覺,說好的朝夕相處也只是說說而已,誰能做到呢?
而人生幾十年,到底不過是黃粱一夢。古人亦有云“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可見,歡樂實在太少,與你有關的那幾年,都是快樂,說起來也算是我賺到了。
我在異地他鄉想了三年,想從前,想以後,具是有關於你。可三年之後,卻忽然明白,太執著於一件事情,就是業障。很多事情講究個緣分,不得是因為無求,而求之不得,是為枉求。
黃笙,我對你是枉求,我們這是業障。
我回來三年,想過與你相見的數千種可能,可一直,你都沒再出現。南澤楷老到快要不能說話了,可還能掙著眼握著手中的勢力,想見你一面也實在不易。而今這境況,我也著實缺了去見你的勇氣
我二十歲遇見你,和相識相交至相愛,從二十歲到二十七歲,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個年頭,從武漢到潛城,又從潛城回武漢,走的路不多,路遇的風景具是你。
與你分開之後我輾轉國外,從美國到韓國,從泰國至日本,日子過得不算壞,走的路太多,沒了能夠入畫的人,也便沒了值得細看的風景。
生活總是像死水一樣翻不起波瀾,直至遇見南笙的母親。
透過你,我過上了波瀾壯闊的生活,有了一段從來沒有過的體驗,而從她那兒,我又迴歸平淡,有得有失。
我想我最終還是沒有彎的太徹底。
我結婚了,有了女兒。這些你也應該聽說,現如今的生活很好,我已經不太能想起你了。偶有想起,又覺得人生多寂寞,你總該也有了心愛之人,再者,也該有了自己的兒女。
可孫浩說,你沒有。
從前種種,於我已死,於你卻是長存。何其不公平。
黃笙,人生數十載,一眼便能望得到頭,平平淡淡的這麼過下去,過著過著心也就放寬了,真愛於假愛其實都沒那麼重要了,說到底不過就那麼些年,還分什麼好壞呢?
黃笙,找個人過下去,別等我了。
南飛】
黃笙將信捏成一團,壓抑著渾身顫抖,眼角乾澀,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孫浩走了進來,他拍了拍黃笙的肩膀,“換個人喜歡吧,你這樣太苦了。”
黃笙苦澀的笑,“怎麼換?”
他將信摺好,貼身放在上衣口袋,“我從開始喜歡人就喜歡上了,他說要我等我就等,從我二十一歲到三十五歲,十四年吶……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
孫浩大吼道,“那你要怎辦?你去找他啊!把他從女人手裡搶回來啊!”
黃笙用手揉了揉眼眶,“他說……”
孫浩煩躁的給了黃笙一腳“他說他說他說,什麼都是他說,讓你等你就等,說不喜歡你就不喜歡你,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點麼?!想要就說,不給就搶,搶不到就毀了一了百了,大家都得不到!”
黃笙一把抱住孫浩,“浩哥,我難受……”
孫林操著把掃帚跑進來,“哇呀呀呀”大叫著往孫浩身上招呼,嚎啕大哭道,“爸爸,你也要跟我搶黃叔叔嗎?!”
孫浩:“……”
黃笙:“……”
孫浩兩腳把孫林踹了出門,讓他在雪地裡罰站。
他看向黃笙,問他,“還去武漢嗎?”
黃笙悶聲道,“去,看完了我就死心了。”
孫浩說,“嗯,回來後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你才三十五歲,長得帥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