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行。大晚上的，為了頓餃子飛了一千公里。” 張鵬白了唐小宇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 “咋地，只許你到處亂飛，不許我飛啊？” “我這不是為了給咱爸媽送點小東西嗎。” “沒我領著，三更半夜你從窗戶飛進去啊？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趕緊吃完這兩口，咱就過去。” “半夜三更的，合適嗎？” “我又不是大街上撿來的，有啥不合適的？” 說完，張鵬直接拿出手機，給他媽撥了電話。 電話裡，張媽媽直接把張爸爸喊起來，非要他開車出來接唐小宇他們。 張鵬好說歹說，才勸住張媽媽。 這把一旁的唐小宇給羨慕的不行。 有時候，人和人的命，真是沒法比。 有的人，從小出生在蜜罐裡，一家人父慈子孝，和和美美。 有的人，卻連個家都找不到。 老張家住在公安局家屬院。 小的時候，唐小宇總覺得老張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 如今再走進這沒有電梯的家屬院大樓，只覺得又陰暗又逼仄。 “這房子都住了二十多年了吧？你怎麼不給爸媽換個地方？” “他們都住了半輩子了，我倒是想換，爸媽也不同意啊。再說，這離我爸上班的地方多近。走兩步就到了。半夜有啥緊急情況，也能第一時間趕到單位。” “這都幹了這麼多年局長了，也不往上提提？” “能提早就提了。我爸歲數也快到了，也該退了。” 兩人一邊聊，一邊朝樓上走去。來到五樓，還沒等敲門，張爸爸就直接把門開啟了。 唐小宇搶在老張前面，給張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 “張叔，功力不減當年啊！沒等我們敲門就知道我們到了。” “那是，你不看看我爸是幹嘛的。” “少嘴貧，趕緊進屋。哎？你們怎麼還帶了條大黑狗回來？” 唐小宇趕忙上前按住狗爺的脖頸，笑呵呵的衝張爸爸說道： “我養的！張叔放心，它可通人性了，不咬人。” 張爸爸仔細打量了狗爺一眼，一臉自信的說道： “那還用你說，我養過的警犬不下十隻。我只要打量一眼，就知道這狗行不行。” 進了屋子，張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衝唐小宇招呼道： “小宇啊！你坐會暖和暖和，我給你們弄點吃的。” 唐小宇趕忙衝張媽媽說道： “阿姨，我和張鵬剛吃過。這大半夜的，你就別忙活了。” “那可不行，好容易回家一趟，我不能讓我倆寶貝餓著。” 張爸爸也對唐小宇說道： “我們上歲數了，晚上也睡不著。你別管了，讓她忙活去吧。你倆都回來了，一會陪我整兩杯？” 唐小宇剛想開口，張鵬就搶著說道： “我爸想喝兩口，咱倆就陪著唄。這是來心情了。” 說罷，老張拿出手裡的華子，恭敬的給他爸遞上一根。 他爸瞥了他一眼，老張心虛的跟著賠笑。 唐小宇見老張都這麼說了，那必須的陪著了。 很快，幾盤熱氣騰騰的小菜被張媽媽端了上來， 張爸爸拿出他珍藏多年的茅臺，唐小宇趕忙接過來，給張爸爸滿上。 幾杯酒下肚，張爸爸就開始聊起了當年的事。 一個幹了一輩子刑警的男人，聊起唐小宇小時候來他家蹭飯的事，竟忍不住眼眶溼潤起來。 一旁的張媽媽更是不停的抹著眼淚。 “小宇啊！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你媽。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你媽一定有她的苦衷。一個女人，死了丈夫，帶著這麼小的孩子，不容易啊！沒有哪個母親會狠心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唐小宇淚流不止。 小時後的一幕幕像是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記得每年冬天的時候，媽媽總是帶著他到處去撿樹枝。 那時候他只有三歲，一到冬天穿厚了走路都走不穩。 媽媽帶著他從城西關撿到城東關， 直到背上的編織袋裝滿了樹枝才肯往回走。 有時候，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便耍賴般坐在地上。 媽媽總是耐心的哄他道： “小宇啊，你乖乖啊。你要是能自己走回去，媽媽晚上給你烤紅薯啊。” 當時媽媽的模樣雖然已經模糊，但是聲音就像是昨天。 到了晚上，媽媽會抱著他坐在爐邊烤火。 一邊烤火，一邊給他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