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你在身邊,我再怎麼樣都不會對你下手,好啦,別激動,我賠罪,我不是針對你。傷到沒有,我陪你去醫院……」
楊邐尖叫打斷,聲嘶力竭地道:「你竟然耍流氓,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耍流氓,媽媽知道會被你氣死,你這個臭流氓。你還是當爹的人呢,你竟然這麼狠毒。好了,現在柳鈞住院了,殘疾了,你滿意吧,你高興了吧?!」
楊巡抬眼瞧瞧樓上,他見到妻子站在樓梯上的兩隻腳。但此時他顧不得那頭了,他依然一臉冷靜地對妹妹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柳鈞?以前不是不喜歡嗎?」
「我只問你為什麼耍流氓,你別迴避。你說啊,說啊。」
「沒有人耍流氓。他不仁我不義,從此扯平。」
「扯平?扯平你應該也使手段還他,你為什麼不使?你怕誰呢,你,你只會下三濫。我鄙視你。」
楊巡依然冷靜地道:「你的電話已經叫了好久。」
楊邐還想不依不饒,忽然想到電話可能是錢宏明打來,連忙撲過去抓起包翻出手機。但裡面民警的話讓她立刻安靜下來,呆若木雞。結束電話,她盯著楊巡狠狠地道:「警察讓我過去問話。你走著瞧。」
楊巡不語,看著妹妹抓起包飛奔出去。他還有更值得頭痛的人需要對付,那就是他妻子,兩個孩子的媽,任遐邇。楊邐做事一陣風一陣雨的,他妻子可是綿裡藏針,絕不妥協。
楊邐又被派出所請去問話。問話這種事,一年多前楊邐在上海遇到過更麻煩的,這回她可算是輕車熟路,該說的全說了,不該說的老鄉的口音她依然沒說。即使她恨不得對楊巡拳打腳踢,可是人民內部矛盾與外部矛盾的區別,她還是非常清楚的。她又累又餓,回到家裡。不敢去醫院看柳鈞,她希望錢宏明能第一時間給她訊息。
錢宏明卻是送包醫生回家後,才想起對楊邐的承諾。他不急著打這個電話,將車停在路邊,手支在唇邊想了好一會兒,才撥通楊邐手機。「楊小姐,向你匯報。柳鈞已經手術結束,但還在麻藥期,他爸爸守著他。」
楊邐忙問:「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還得看後面兩天,最關鍵是後面兩天。柳鈞爸爸為這事暴跳如雷。好在柳鈞入籍德國,已經是外籍人士。他爸爸準備立即聯絡德國使領館協助解決這個案子,案子上升到涉外的話,公安局不會怠慢。你放心,你所受的驚嚇也將很快得到公平公正的解決。」
楊邐這邊結束錢宏明的電話,那邊撥通楊巡的手機,聽到楊巡接起後怨聲載道,埋怨她打擾睡眠,楊邐氣呼呼道:「你聽著,柳鈞是德國籍,是外國人。明天他爸就去找德國使館撐腰施壓。這叫涉外事件。你等著吧。他爸都發瘋了。」
「你確定?」
「錢宏明透露,他一直陪在旁邊。現在柳鈞還沒醒,又斷一根手指頭,問題嚴重。」楊邐頓了頓,又問,「你怎麼不問我傷了沒有,我在派出所說了沒有。」
「我認識他們指導員。你給我錢宏明電話。」
楊巡睡不著了,偷偷摸到書房,也不開燈,一個人在黑暗中吸菸。一起驚醒的任遐邇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丈夫出去,再也無法迴避。她披衣下床,摸到書房門口,也不開燈,只冷靜地道:「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爸,你現在做事無論如何都要三思,你得讓我們孩子以後能自由放心地逛街逛公園。」
楊巡立刻感覺到妻子心照不宣,只是沒有揭穿而已,但把話都扔給他了。比楊邐的更管用。
柳鈞外籍,是楊巡沒考慮到的意外,涉外案件究竟會被上升到什麼高度,這是楊巡老革命遇到的新問題。
楊巡長夜難眠的時候,柳鈞麻藥過去,痛醒過來。等眼前白茫茫褪去,他看清眼前兩顆人頭,這一看清,讓他忘記身上的痛楚,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