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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樓的宴客廳,賓客可以任意走逛交談,眼裡欣賞冷家著名的蘭花房,口裡品凱悅的頭等外燴,耳裡聆聽絲竹樂團的現場演奏。

「好煩哦!爸爸又叫我過去和宋伯伯打個招呼。」劉若薔從賓客群中退下陣來,倚向他身畔嬌嗔。「等我,我馬上回來。」

「你去忙你的吧!」他慵懶的眼神仍然掃視著賓客群。

和劉若薔維持四年多的男女朋友關係,只是圖個方便,別無其他原因。她的門第背景與他相當,見識過大場面,不需要他花心思教育,而劉氏夫婦也與冷家維持良好的合作關係。在他沒有遇見更好的女伴之前,劉若薔極適合擔任填空檔的人選。

在女性方面,他曉事得早,十叄歲就已撇開在室身。食色性也,沒必要憋得自己傷身,所以他向來保持兩個以上的女友人數,以免她們每月定期的「不方便」,間接影響到他的「方便」。

假若有人指著他鼻子,大罵他「物化女人」,他會揚一揚跋扈的俊眉,不予置評。

誰說這叫「物化」,應該代稱為經濟學所倡言的「供需平衡」才對。人類之於另外一個同類,只存在著「需要」,不必談「愛」。人,根本沒有必要去愛另一個人,只要專注的愛自己即可。這個世界太冷漠,如果連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怎能期望旁人來施捨一丁點關護。

一道模糊的物體從他眼角閃過,愷梅飄忽的身影消失於後門出口。

出於無聊,他決定尋尋那個小丫頭開心。找個人調侃總比耗時間觀察滿屋子俗不可耐的人類有趣:這些老傢伙看似主宰了臺灣上流社會的脈動,講穿了也不過是一群汲汲營營的爬蟲類,辛勞一生,就為了幾頓華衣美食,然後兩腳一伸,任由細菌將他們腐蝕成一堆白骨。

愷梅盤坐在游泳池畔,傾身有一下沒一下的撩動水紋。泳池與主屋相隔著一片玻璃花房,視野上雖然遙遙相望,但客人的腳步僅止於蘭花房而已,清涼的池畔不免顯得有幾分冷清。她怔怔望著晃盪的波瀾,不知在深思些什麼,十四歲的少女,已顯露出年輕女子的嬌柔氣息。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該還沒學會游泳。」冷愷群停步在她身後,叄、四步的距離顯得如此遙迢,又如此接近。

輕嘲帶笑的口吻讓愷梅火速回頭。

他好端端的登科宴不吃,出來找她做什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準沒好事。

倔強的紅唇抿了起來。

「嘖嘖嘖。」他搖搖頭。「看看你,性格雖然不討喜,卻長得眉是眉、眼是眼,絕秀的程度不比其他女孩差,偏偏鬧起弩扭來只會抿嘴巴,多殺風景。女孩子家要懂得使小性子,才能逗得男孩子又慌張、又惶恐、又喜愛,心癢難掩,從此對你死心塌地。」

還說她,他自己也是那副邪笑挑眉的跋扈樣,讓人看了就刺眼。她別過嬌臉,繼續悶悶的盯著水波,希望他速速離開,一如以往視她若瘟疫一般,少來煩她。

誰知冷愷群今天的興致特別高昂,非但沒有掉頭就走,反而踩踏著懶洋洋步伐,一式一樣的盤腿坐在她身側。

愷梅飛快偏頭,偵測他的一舉一動。兩人的距離超乎她想像中的貼近,輕輕一探手即可觸到他的身軀。他的體魄又強悍許多,身高簡直超越地心引力的約束,急遽向上爬升。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她只能仰之彌高,被他睥睨成「小人」。

冷愷群頭一次在如此短近的距離內端詳她。

他忽然發現,原來愷梅小姑娘很有幾分姿色呢!當然,他不該感到意外的,因為卓巧麗那女人正是靠外貌攫住冷老頭的心。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的五官與劉若薔特出而搶眼的外貌完全不同,她的美,美在一種清淡、自然的感覺。若將劉若薔比擬為酒,一入喉即到濃厚刺冽的滋味,那麼小愷梅就像茶,淡雅清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