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道:“你能不能……在這方帕子繡上點什麼。”
看著他溫情脈脈傳遞過來的眼神,錦衣伸手接了過來,抬眼問道:“不知大少爺喜歡什麼樣的圖案?”
杜雲柯轉臉看向遠處的黑暗,說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最渴望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卸下一身的俗務,栽花蒔竹,躬耕自種,恬淡安逸,與世無爭。所以最愛的便是田園風光。”
錦衣看著他一臉神往的表情,沒想到大少爺居然是如此寡淡的心性,也是,從他溫和的目光和舉止間不正說明了他的這種情思嗎?怪不得上次去他書房看見幾上擺著菊花,想到這裡,一時目光滯留在他臉上移不開來,口中喃喃自語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為俗務所累,避人世之紛擾,守一方淨土……確實令人心嚮往之。”
杜雲柯聽她娓娓道來,轉回目光,兩人目光交融間,都是相見恨晚的流連。
杜雲柯看著錦衣的臉,眸光裡透著愛憐,渴望,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錦衣心頭大跳,可是卻無法阻止自己不去看他,兩人的目光牽絆間,杜雲柯緩緩抬起手來,無限的眷戀充斥在他的眼裡,他的手慢慢撫上了錦衣的髮絲,然後輕撫上了她光滑如玉的面頰。
錦衣渾身一顫,感覺整顆心就快要跳出胸腔,見杜雲柯深深地望著自己,低聲道:“錦衣……錦衣……”聽著他柔聲裡帶著一絲憂鬱的呼喚,錦衣一陣心旌搖曳又心慌意亂,好不容易強自鎮定下心神來,她終於退開了一步,柔聲問道:“大少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杜雲柯慢慢垂下了眼簾,然後放下了懸著的手,沉吟許久,才低聲說了一句“走吧”,重新邁開了步子。
兩人一路前行,都沒再開口,沉默的夜色覆蓋著沉默的兩人,就這麼靜靜地一路走著,卻都纏繞著一絲揮不開的情思牽絆和糾結。
快到凝輝院時,杜雲柯停住了腳步,迴轉身看著錦衣溫言道:“回去吧。”
“天色黑,我送大少爺到院門口吧。”錦衣道。
“不用了,”杜雲柯道,“其實剛才我早就想讓你回去了,只是……”說到這,他又停口不語,良久才又道,“回去吧。”他本想天黑讓錦衣早些回去,不用送了,可心底卻又極想留住她,多享受一時跟她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錦衣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一顆心突突地跳著,福了福道:“那,那奴婢回去了。”
“嗯。”杜雲柯還是異常柔和的聲音,一併投向她異常柔和的目光。
踩著夜色回去,錦衣心裡喜憂參半。同行這一段路,真的讓自己沉醉。想著適才即使只是默默無言地陪著他一路同行,心裡也是甜蜜無限。每當遭遇他的目光,就總會讓自己怦然為之心動,深墜其間。究竟是他的眼神在動,還是僅僅只是自己的心在動?可是為什麼總有那麼一種感覺,他對自己是有情的。人與人之間或者真有那麼一種默契,讓自己和他能夠心意相通。
可二少爺提到他和表小姐的話此時卻又響了起來,轉念想到自己低微的身份,與他不堪匹配之時,方才的歡愉之情霎時又懸了空,沒了依託,隨之而來的是那難以驅逐的感傷與彷徨,繚繞心頭久久不下。
回到織錦苑,杜雲和道:“怎麼這麼久,讓我好等。”
“錦涵沒伺候二少爺就寢嗎?”錦衣有些意外,她以為錦涵讓自己去送了大少爺,意思是伺候二少爺的事情交給她了。
“伺候本少爺就寢現在不是你一個人負責的事情嗎?為什麼要推給錦涵?”杜雲和不快地道。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錦衣沒想到一時無心之言,又惹到了這個難伺候的主,只得低聲說了句。
等杜雲和喝完茶,錦衣替他寬衣,伺候他就寢。手裡不停,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