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水手人數銳減,楚俊風出面,請剩餘的50餘人改乘兩艘比較大的船,其餘租的船隻,讓他們各自返回。
運河上前幾日浩浩蕩蕩的場面終於不見了,三艘船上的人,人心浮動,謹慎前進。
這天的中午,走在最前面的船,自水中救上了一個弱質少年,少年自稱遇賊,被打劫後丟入河中,幸虧抱住浮木才得堅持到獲救。
本來三條船上,莫西北的船空房間最多,但是,莫西北堅持,要上船就必須有銀子,江湖人豪邁仗義慣了,最見不得她這樣貪財好利的小人,便不再搭理她,莫西北也樂得清閒。
午後,莫西北雷打不動的午睡時間,有人卻很不識時務的來敲她的房門,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她翻身再翻身決定就堅決裝做聽不見,敲門聲很有節奏,聲音也不大,她很快適應了這個聲音,開始昏昏欲睡,然而,就這麼突兀的,敲門聲停了。
說也奇怪,耳朵適應了這個聲音,現在聲音沒了,她也就清醒了,於是殺氣騰騰的起身,一把拉開房門,大喝:“我最討厭半途而廢的人。”
房門外,楚俊風斜倚在那裡,並不看她,走廊的風輕輕在他身邊拂過,午後的陽光,在他身旁留下班駁的影子,輕抿的嘴角,顯示著主人的心情很好,見莫西北開門,才輕輕的轉了一下頭,問她,“聊幾句可好。”
“好!”莫西北傻傻的回答,而後醒悟,馬上捶胸頓足,懊惱不已,人在睏倦的時候,果然對美的事物沒什麼反抗能力,只是怎麼楚俊風就可以這樣,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保持最良好的狀態,甚至連穿了一上午的衣裳,也沒有一點褶皺,他就不累嗎?
自然,這個問題不能問,而且,楚俊風已經繞過她,進了她的房間。
莫西北的房間,即使是這樣一艘船上的房間,也極盡舒適之所能,寬大的圓床,厚厚的柔軟的墊子,床上攏著水影紗的幔帳,層層疊疊一直垂到地上,幔帳的每一面都縫著一朵紗堆的玫瑰花,嬌豔而不逼人的美麗,靜靜的綻放。
楚俊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間屋子,自然,也在心底重新估量莫西北,房間裡很大,除了床之外,只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張桌兩張椅,都很大氣,桌上有棋盤,上面有寥寥幾個棋子,楚俊風暗自想,只是這張床,怎麼看都透著脂粉氣,不過人總有自己的嗜好,多說無益。
“楚大俠想說什麼?”一旁,莫西北沉悶的打斷了他的思緒。
“也沒什麼,就想和莫兄討論一下,眼前的形勢。”楚俊風知道,按莫西北的習慣,是不大可能告訴自己可以坐的,所以最好還是自己先坐下再說,於是,很自然的,他坐在了棋盤上執白子的一方。
“眼前,有什麼好討論?”莫西北聳聳肩,不一為然。
“莫兄怎麼看那夜裡的歌聲,也以為是邪靈作祟嗎?”楚俊風問得很直接。
“孔子尚且敬神畏鬼,我這麼以為有什麼錯?”莫西北神情無辜,事實上,如果沒有第七夜的歌聲,她幾乎就信了,有河妖的存在,但是,經過了第七夜,她的想法有了些變化。
第一卷江湖十年載酒行第九章
“在下卻不信這神鬼之說。”楚俊風說,“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為什麼所有的船中,只有莫兄的船上,無人出事?”
“這個解釋就多了,你可以說,我是主謀,最少是個從犯,我當然不會自己害自己;當然你也可以說,因為財可通神,比起性命來,也許他們更希望得到我的錢;又或者,一切不過剛剛開始,今天晚上就輪到我的船也不一定。當然,以楚大俠的聰明才智,想到,所有的船都是在沿途僱下的,如果有人肯花點心思和錢,什麼離奇的場景都能製造出來的話,那問題也就不難解釋了。”莫西北嬉笑如故,一笑之下,眉眼彎彎,眼中的眸光卻晶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