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片刻,外面就下起了大雨,被迫進屋來,桐油燈一熄,屋裡除了一鋪炕能坐人外,居然再沒有可坐之處。
“你在這裡睡會吧,明天我好點,咱們就找路出去。”慕公子並沒有睡著,常年的習慣讓他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都難以入眠,眼見莫西北站在地上,身子便向那對父子身邊又挪了挪,指了指另一邊空出的地方。
“我最怕睡炕,硌死人了。”莫西北搖頭不肯。
“土地上我看你睡得也不錯,”慕公子冷哼,“我知道你想什麼,我已經點了他們的穴道,不到天亮他們醒不了,至於我,哼哼,我地傷你也看到了,一條命不過剩下半條,有賊心也沒力氣,何況,看著你的樣子,就連賊心也起不了。”
莫西北白了慕公子一眼,想想站上一夜實在是可怕,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推脫就是矯情了,當下也就磨蹭的爬上炕,連靴子也不脫,緊貼著自己這側地牆一躺,這戶農家的土炕並不寬綽,不過睡四五個人還是可以地,慕公子又向外側挪了挪,與莫西北保持了半尺地距離,再不出聲。
第二日大雨居然未停,男人出去打聽了一下,發現出村的必經之路昨夜已經被山洪沖斷了,若是平時,這樣一道溝壑道未必難得住莫西北兩人,只是如今,他們只能暫時留住在虎子家。
“喂,起來吃藥。”莫西北端著藥碗對慕公子說,她帶地傷藥用完後,虎子的娘找來了他們常用的外傷藥材,居然效果不錯。
“我沒有名字嗎?怎麼總這麼叫我?”幾天後,被暫時稱呼為“喂!”的人生氣了。
“我總不能總叫你慕公子吧,我又不是你的使喚人。”莫西北不理睬這種抗議,直接一捏慕公子的鼻子,就要強行灌藥。
“我自己喝。”慕公子連忙掙脫魔掌爬起來,自從住在這裡的第二天,他被莫西北強行灌了一次藥,咳了半個時辰後,他對莫西北的話再不敢怠慢,因為知道眼前這人手黑心也黑,對他絕對不會有一絲客氣。“那省事了,快喝,一會我好教虎子認字。”莫西北樂得清閒。
“以後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做非難。”喝完藥,慕公子忽然說。
“慕非難?”莫西北重複了一次,忽然問,“我一直想問你,你姓慕,我隱約記得,慕姓出自鮮卑族,原本也是姓慕容的,是後來人們拆分了慕容兩字,於是有人姓慕,有人姓容,連雲偏巧姓慕容,你們五百年前會不是本是一家?”
第五十章木刀(上)
“五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難怪你要教那些孩子認字,真是閒著了。”慕非難哼了一聲,翻身躺下,兩眼一閉,居然沒有要求漱口或是吃一顆虎子摘回來的野果子。
莫西北對他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位慕公子的脾氣不好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也懶得理會,外面,虎子和幾個同村的孩子早在雨下等著了,人人手裡捧個沙盤子,等著繼續認字。
其實教古代的小孩子認字,對於莫西北來說,是一個挑戰,她沒有正經上過古代的學堂,不知道該如何給小孩子啟蒙,三字經千字文,她只記得一鱗半爪,詩詞記得多一些,不過山裡孩子連字都不認識,講解也是白講解,是以,一、二、三、四這些基本的數字教完後,她只能開始教孩子們學寫自己的名字。
“我看你別教孩子認字了,教了也是誤人子弟。”第五日,慕非難的傷已經癒合得不錯了,天也放晴,他難得的下床走動,瞧見虎子虔誠地蹲在地上,反覆的寫自己的名字,大搖其頭。
“我也覺得自己不是當先生的材料,都不知道該教他們什麼好。”莫西北點頭。“倒不是你的問題,只是你能在這裡呆幾天,能教他們認幾個字,到時候你一走了之,倒白給了這些孩子希望。”慕非難卻這樣說。
“有希望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