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琢可不認為杜浩然對她會有什麼非份的想法,從而拔劍一怒為紅顏。她葉琢,自認還沒有這樣的魅力。再說杜浩然眼神清明,看向她的目光有欣賞,有讚許,有認同,唯獨沒有濃濃的愛意與痴迷。他對她,沒有一絲的綺念。
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這都是杜浩然的一番好意,葉琢心存感激。她抬起眼來,對杜浩然搖搖頭:“杜公子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你一旦這樣做,你自己被人指指點點不說,而且還會影響你跟聶家的交情。為了幫我而讓你受損,我於心不安。你只需要讓杜念在這裡,關鍵時候使個法子讓別人來衝破場面就可以了。不光是你,便是杜念也不方便出面——你們沒必要攪進這趟渾水裡來。”
杜浩然的目光落在葉琢臉上,久久沒有移開,眼神越發的明亮。
要知道,這件事一旦有他參與進來,效果會大大的不同,對葉琢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首先,他跟聶家的男僕,身份地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葉琢被聶家的男僕衝撞,那是莫大的侮辱;而如果與他在一起,便只有羞,並沒有辱。他們年貌相當,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人衝破一些曖昧的場面,礙於他,其他人對葉琢也說不出什麼指責羞辱的話來。葉琢的名聲受損會降低在最小的限度上。
其次,葉琢此行的目的就是讓聶家虧欠於她,當她鬧著要離開聶家、表示不想作聶仲昆的弟子時,聶家對她說不出一句譴責的話。如果葉琢跟聶家的男僕有牽扯,聶家為了壓下此事,或許會選擇逼葉琢嫁給男僕,只在錢財或男僕的身份上彌補於她。葉琢如果只有大房一家長輩還好說,只要一家人不答應,聶家除了放她出府另無選擇;但現在有了那為了利益不惜出賣一切的葉予章,這事就有了變故。為了這事,葉琢或許還有諸多掙扎。可把男僕換作他就不一樣了。只要他不提娶葉琢為妻或納她為妾,聶家對葉琢只有更加愧疚,除了應她的要求好好送她出府之外,或許還會有一些物質補償。而且,聶微月那股沒來由的邪火也會平息下來,不會再追著與葉琢作對,咬住不放。
最後,與他假作戲,總比與男僕真糾纏要好受一些不是?這種感受,對一個女子來說,絕對會是一個影響決定的重要因素。
這樣的道理,對於面對謝雲霆搗鬼、汪承東發難而毫不慌亂、沉著應戰,使用連環計引嚴慶春、龔志明入彀、扶楊建修上位的睿智的葉琢而言,沒理由想不明白。
可她卻不同意,只是因為不想讓他這無辜之人受到不利的影響!
天下聰明人很多,但擁有大智慧卻又心存善念,有明確的志向而又有毅力有堅持,善惡明辨,恩仇兩決的女子,何其少也!
良久,杜浩然才移開目光,平息心頭的激盪,開口道:“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起來,先看了葉琢一眼,對她微微搖頭,然後閉上了眼睛,感受周圍的一切。葉琢雖然不知他此舉是何意,卻也沒有出聲,只靜靜等待。
幾息之後,杜浩然感覺到除了杜念藏在屋旁的樹上,周圍再無其他人,這才睜開眼睛,開口道:“我到南邊來,是想尋找一樣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而在這裡一年多,跟聶家有了一些交情。聶家人雖然為了利益對我好,但他們對我不薄,卻是事實。如果不是涉及到朝堂皇權之爭,我便是幫他們賭上一兩條玉礦也未尚不可。但就在剛才,在你派秋月尋我之時,我收到了皇上的密旨,禁止我幫聶家賭礦。”
二皇子勝出,從顧塵的到來與出手便可見一斑,葉琢聽到這訊息並不意外。她眉頭一挑,開口道:“這麼說,皇上已做出了決定,決定封二皇子做太子了?”
杜浩然訝然地看了她一眼,繼然瞭然一笑,點頭道:“想來便是如此。”葉琢出